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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当然不会直接说张明德死在女人肚皮,毕竟有没有这么个女人,还未可知,也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他们只要坚持说张明德大中午在房间里光着身子因病猝逝,就足够了。
世人总是有不惮以最坏恶意去揣测别人的习惯,这就足以能将张明德身后的声誉毁掉。
但是,这么做,对彭勇、对易水寒有什么好处?
虽说给镇委书记踢出去,但韩初阳也知道不能灰溜溜的真就离开了。
哪怕死皮赖脸的留下来,继续关注事态的发展,也要比拍拍屁股离开好。
在镇钢厂窝了几年,韩初阳能深刻的知道,有时候过强的自尊心并无益处,去寻找事情的转机,才是最重要的。
那两个一起赶过来参加抢救的医生,与南园宾馆指定在六号楼值班的两个服务员,都还在一楼的楼厅里。
那两个女孩子,都长得眉清目秀,只是给今天发生的事情吓住了,到这会儿连坐都不敢坐,脸上吓得也没有血色。
韩初阳坐过去,看她们噤若寒蝉的样子,想要让她们开口说话,便先安慰她们:“陈镇长错过了抢救时机,很不幸。
不过,也不能怪你们,陈镇长休息的时候,我便是打电话过来,保不定也会给骂一顿,你们不要太难过了……”
“对啊,是陈镇长吩咐中午不打扰他的,我们中午就走开了片刻,哪里曾想会发生这些事?就算葛秘书长也在南园,等到通知救护车过来,还不是都晚了?”
扎马尾辫的女孩子说话脆生生的,她的话却叫韩初阳心头一跳:张明德发病时,蒋咏秋在南园?
韩初阳握了握拳头,不动声色的出了楼厅。
六号楼就挨着翠湖,隔着一片水杉;对面就是南园的主楼,此时夕阳正落在这座深咖啡色的船帆形高楼顶上,照得湖水波光荡漾、金碧辉煌,唯有南园主楼倒映在湖水里,仿佛一片阴云。
谁能想象,就在这看似温馨而静谧的黄昏里,隐藏着那样凶险的暗流。
韩初阳暗自揣摩着,他起先不明白镇招待处主任、南园宾馆经理彭勇为什么故意将水搅浑,但得知在张明德发病,蒋咏秋也在南园,倒有些想明白了。
韩初阳没有去其他地方,转到小楼前的停车场,这时还只能坐到车里想问题。
到了九月下旬,日头就变短了,天色在不知不觉间就暗下来,很久都没见有人从六号楼里面走出来。
韩初阳四五天来也是心力憔悴,疲惫不堪,坐着都觉得累得慌,便抱头躺到车后座里想事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有脚步声走过来。
韩初阳刚想坐起身,就看见蒋咏秋的眼神扫进来,似乎在看车里有没有人。
蒋咏秋只是匆忙扫一眼看车前座有没有人,却没想到韩初阳躺在后排座椅里。
蒋咏秋过分小心的神色叫韩初阳多了一个心眼,便躺在那里没动,就看着蒋咏秋站在车外,拿出他那只有板砖大的“大哥大”
,背抵着车门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就听见蒋咏秋跟电话那头的人汇报:“……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是彭勇,没有其他工作人员,而张明德又确实是光着身子死在卧室里,衣服也都脱在外面。
两个小姑娘随后也上了楼,但都慌了神,没有注意房间里的细节。
洗漱间我已经过收拾,冲凉的痕迹看上去不那么明显。
县里派人下来,这边只要咬准张明德对南园中午不供应热水很有意见——这个也确实有记录可查——这就是一笔糊涂账。
““嗯,嗯……”
蒋咏秋连“嗯”
了几声,又接着说道:“南园还没有监控设备,六号楼中午时虽有值班的工作人员,但中午恰巧开了小差,走开约有一个小时。
在中午时有无人员进出的这个问题上,能确定没有人能说清楚。
关键还是易书记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应该能看出什么来。
他独自在小房间里向县里汇报此事,就怕他想大事化小……”
“对对,您说的没错,易书记想大事化小,应该会先统一口风。
他没有这么做,看来他对县里把张明德空投到东华来,意见也很大。
现在是不是就放出风声去?”
蒋咏秋又连说几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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