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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顿住脚,吩咐丫鬟去取二百两银子来给马媒婆。
“婉婉这桩婚事我要定了。”
马媒婆迟疑着,没敢接银子,为难道:“周家四姑娘人不错的,我这样不好吧。”
柳氏料定马媒婆是见个贪财货色,又加了一百两银子,统共三百两一遭儿推到马媒婆跟前。
“你随便挑个错处回夏夫人,就说那周家姑娘骨子里□,不适合做媳妇。”
“唉!”
马媒婆笑呵呵的点头,放下手里的婚书,欢喜的拿出一块布装银子。
柳氏笑看着她,趁马媒婆不注意,把婚书抢到手里,使唤丫鬟把备好的笔墨拿来,提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柳氏得意洋洋的将婚书交还给马媒婆,叫她尽快去衙门报备,尽早把这桩婚书坐实了,免得横生枝节。
柳氏因怕马媒婆太贪财,路途上出什么变故,特意安排了两个粗使婆子和她一块去。
等婆子们回来禀告她一切坐实了,柳氏立马打发走所以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得意的哈哈大笑。
哼,周家那个老死太太耍什么阴招都没用了,这门好亲事被她给抢了,你哭去吧!
柳氏突然想起当年她受的委屈,连哭带踹的发泄一通,顿觉得全身神清气爽。
田震雷剿匪归来,见府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心里觉着奇怪,随手抓了个小丫头问话,方得知他的六女儿婉婉定亲了。
他才离开半月有余,这六女儿的亲事就被草草的定下,不曾问他半点意见。
田震雷心生不满,连盔甲不曾换下,直奔柳氏屋中兴师问罪。
柳氏是哄男人出身的,田震雷这点脾气,三两下便被她搞定了。
临末田震雷还乐呵呵的夸柳氏会办事,是个得体的当家主母。
田震雷是武行出身,脑粗心大,对于后宅之事想不得那么周全,只听说婉婉的亲事是和许多世族之家比赛争来的,便觉得荣耀无比,又听说亲家是名门第一望族夏家,更高兴了,险些乐掉了大牙。
高兴之余,田震雷拉着柳氏闲聊起来,问她:“你刚才说最后和咱们争的还有一家,是哪家?什么来历?”
柳氏垂目,不想回答,奈何田震雷是个执拗性子,她越扭捏对方越刨根问底。
柳氏深吸一口气,面对着田震雷缓慢的吐出两个字“周家”
。
田震雷闻言俩眼皮跳起来,瞪圆了眼,吹胡子跳起起身,愤怒的指着柳氏道:“贱人,好端端的你惹她们作甚?咱们的事儿若被发现了,我们都得死!”
柳氏不以为然:“夫君何必大惊小怪的,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周府的下人接连换了两茬了,只要不让老太太见着我,谁认得我?当年见过我的晓得我身份的,除了你和周家老太太,早死没了。”
柳氏提起这些年的苦,抹起眼泪来。
“这些年为了你为了天龙我受了多少苦,好容易做了你的妻,却和蹲牢房没什么分别,月月年年的深居简出,我想去法华寺为天龙上一炷香都不敢。
这种的日子我熬了整整十八年,我受够了。
从今以后,我要过得像个真正的定远将军夫人!”
田震雷听说柳氏的苦处,疼在心里,眼圈含着眼泪,紧紧地拥抱着柳氏。
腹中千言万语融汇成简单地一句话:“柳儿,你辛苦了。”
柳氏泪如雨下,脸颊紧紧地贴在田震雷的胸膛,失声痛哭。
哭够了,她深情地抬头望着田震雷,柔柔的笑道:“多少年了,你不曾叫我的名字,多少年了,为了掩盖我卑贱的身份,我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原来我叫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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