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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僮小心地抬起头,看了看谢衍,又看了看王源,吞了吞唾沫,道:“……御前侍奉的侍从中有一人是奴近亲,私下闲聊时与奴说起过,这位新上任的女士乃是陈郡谢氏一脉。”
“什么?”
谢衍大跌眼镜,死死盯着他,话都有些不利索,诧异中更是难以置信,“胡说八道!
若是我陈郡谢氏的女郎,为何我会不知?”
小僮忙跪下:“奴不敢扯谎,此事千真万确。
而且,而且……”
王源急道:“你倒是说啊!”
“且这女士正是陈郡谢三娘,是郎主的嫡次女。”
谢衍:“……”
王源:“……”
这晚回到营帐,谢衍的脸色就很难看,茶都没吃一口,揣着随身的玉如意在账内走来走去。
王氏回来见了,很是诧异:“夫主这是怎么了?”
谢衍见了她就生气,重重一哼,挑了锦榻坐下来。
“妾做错了什么,夫主这样生气?妾身驽钝,还请夫主明示。”
转手倒了茶过去给他。
谢衍扬手就打翻这茶,霍然起身,怒气无处可发:“你还有心情吃茶?还不快去清点了嫁妆送还给三娘。
你是想要为夫这官位不保?”
“夫主这是从何说起?”
王氏被他搞得一头雾水,都顾不得地上那倾翻的茶盏了。
谢衍急道:“三娘如今深得陛下宠幸,已经升为御前侍奉的正二品女侍中,掌朝中大权,陛下的旨意有一大半出自她那里。
她那日回来不声不响,想必是在试探我,不料为父如此糊涂。
就怕她心生怨怼,给为父使绊子呢。”
王氏闻此也是震惊地说不上话来:“……竟有这等事?这才几日不见啊,她就涉足朝堂,还成了女侍中?”
“为夫也不知。
但是,事已至此,说这些都是无用。”
谢衍神色微闪,眯了眯眼,双掌一击,当下就定了,“你快去将那些东西整理出来,列成名册,明日就给她送去……不,今晚就去。”
王氏知道大局已定,但心中仍是不甘,踌躇道:“之前说的那样满,如今峰回路转,却不知要扯什么借口?”
谢衍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是你的事。
如果你不出这种蠢招,为夫如今也不必这样为难了。”
王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紧紧掐住掌心才忍着没有发作,勉力一笑:“……妾身知错了,刺史,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请夫主放心。”
谢衍的脸色这才好看点,转头进了内账,倒头就躺到榻上。
翌日,秋姜梳洗起来便有人来禀告她,说王氏在外求见。
秋姜对着镜子打理鬓发,都没抬头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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