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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奋笔疾书,顾小大夫话音一落,那张写着脉案药方的纸已经恭恭敬敬递到了跟前。
顾小大夫把方子递给对面的病患,道:“请您到堂里复诊。”
这才转头对冻得缩成一团的相思道:“天冷,你何苦来这里遭罪。”
相思整个人缩进氅衣里,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我爹让我来请戚先生,顺道也来看看大外甥你。”
如今顾长亭拜在戚寒水门下,虽考上了沉香堂,却因戚寒水向卢院长求情的缘故,并不用日日到堂里去报到,一月倒有半月是在医馆学医看病的。
两人没说上几句话,便又有一个患者坐在了对面,顾长亭只得安心看病,这一看便从早上看到了天擦黑。
送走最后一个病患,顾长亭揉了揉有些僵硬的后颈,起身拉着相思的手腕进了堂里。
一进门,见戚寒水正“呲溜呲溜”
地喝着小茶水儿,显然因为有顾长亭这个徒儿在前面挡了一道,戚老头儿的日子过得颇为滋润。
相思暗中鄙视着这个压榨顾长亭劳动力的戚寒水,面上却笑得谄媚热情:“戚先生,再过月余就立春了,我爹想请您去府上吃顿便饭,有些事情想请教您。”
“魏老太爷身子可好?”
“爷爷身子硬朗,昨儿还提起先生来着。”
相思笑眯眯答道。
戚寒水正要说话,却忽然闯进来一个小厮,这小厮本是忍冬阁跟来的,平日也常见相思,便只点了点头就上前禀报:“堂主,阁里派人来了!”
戚寒水一愣,他来云州府也有四年了,只每月一封平安信,因离阁里远,便有些放逐山水的意思,阁里的事也不去管不过问,阁里也是每月来信说些当月情况,本月的信已经到了,这时派人来又是为了什么事?
“人呢?”
戚寒水话音一落,便从门外进来一个风尘仆仆的青年,进屋便是一揖到底:“赭红堂掌事周清见过堂主。”
原是个熟人,戚寒水四年未见周清,忙一手扶起他,朗声道:“这千里来地的路,你怎么说来就来了?”
周清呵呵一笑,露出两个梨涡来,挠了挠头道:“我这不是看堂主你乐不思蜀,也想看看这云州府到底是个什么好地儿。”
戚寒水拍了一下周清的后脑勺儿,佯怒道:“快说是什么事儿,我还不知你这个兔崽子,只怕我不在阁里,你才有自由呢!”
周清又是呵呵一笑,看了顾长亭和相思两眼,才道:“阁主要南下了。”
这阁主自然就是指忍冬阁的阁主温元芜,虽然他也常四处行医,却极少来南方六州的地界,这次南下只怕不简单。
相思悄悄竖起了耳朵。
戚寒水也是神色一凛,问道:“可是南方有疫病了?”
周清摇摇头,戚寒水神色稍安,却听周清道:“现下虽然还没有要发疫病的征兆,但是如今天气尚冷,颍州府那边就有百十来个内热不调的亡阳之症,且发病的又都是稚童,实在蹊跷,阁主上报给了防疫司,防疫司的官员却不重视,阁主这才决定南下去颍州府看看。”
戚寒水沉吟片刻,面色凝重起来:“若那百十来个人皆是如此症状,只怕今年春天要发痘瘟啊。”
听闻此言的顾长亭一愣,他如今读了许多医书,又听戚寒水说了许多昔年疫病横行时的情状,对这痘瘟自然有些了解,也知凶险万分,那颍州府离云州府并不远,只怕真发起痘瘟,云州府也要遭殃的。
周清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交给戚寒水,道:“这是阁主的亲笔信,着属下带来,另外来时阁主还嘱托,让堂主帮忙筹备几味药材,不然瘟疫起时怕没有药用。”
戚寒水应了一声,指了指相思,道:“那是云州府大药商魏家的少爷,要找什么药只管去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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