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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易楚清在他的背后喊:“张道然,你站住,别想溜。”
张道然听到喊声,猛地一转身,俩个大男人象仇敌般的怒目圆睁,相互瞪着。
易楚天走近了,见张道然仍是那般威严,突然觉得心里发怵,目光转了下,但还是狠狠地说:“好汉做事好汉当,昨晚他们硬是说你不在自己的房里,原来你还是想逃避,癞蛤蟆躲端午,躲得过初一总躲不过十五的,你今天非说清楚不可。”
原来,昨晚王爱珍见丈夫回家,想找个机会和许国虎通个讯,谁知许国虎一时不知去向,她便去卫生院和她最要好的象亲秭妹样的妇科医生黄美平家坐了会,辞别时黄美平又送了她一程,她还邀约黄美平有空时来家玩玩,谁知王爱珍刚走到公社大门前,见院内闹哄哄的,有人传信给她,原来是东窗事发丈夫在发疯,王爱珍不好回南朝,只好又往回走,黄美平得知此事后,以女人的关爱,劝其回避,她只好在她家留宿一夜。
易楚清闹了半夜也没有结果,在众人的劝慰下回房。
他关上房门,并将锁定住,决心不让王爱珍进门,谁知当易楚清朦胧地醒来时天已大亮,并没有见她回家,他便又接着昨晚的怒气发泄。
张道然很冷静的注视着易楚清,让易楚清先把话说出来。
这时,几名机关人员走了过来,炊事员老管也凑了过来,他们是想来给张书记挡架的,他们知道他不是见了女人就挤眉弄眼的人。
张道然看了眼前的阵势,见是说话的时候了,便问:“小易,你昨晚看清了是我,为什么不当场把我抓住?张道然见他答不上话来,只是支吾着,便接着说:“你想清楚了,昨天你进公社大门时,我还和你打过招呼的,你问我吃饭了没有,我还在想为什么人与人见面第一句就问吃饭了没有,本来礼貌相见偏偏要问这不礼貌的话,你当时带着斗笠。
我还对你说太阳早下山了,还带着斗笠干什么,是怕月亮晒黑了不成。
你当时怎么说的,我还记得,你一笑然后说,张书记您真说对了,现在有人研究发现,被太阳晒黑了可以还原变白,而让月亮晒黑了就还不了原不得白了。
我还说黑点好,黑了是健康之美么!
你仔细回忆一下,是不是这样的,既然是这样的,我明知道你已经回来,我为什么偏偏要还往你家里去,这不是自投罗网,自讨没趣么?你冷静的想一想。”
易楚清听张书记这么一说,还真悟起了昨天天黑前回公社的情况,记得张书记的这番话千真万确,而且和张书记打过招呼后,自己心里美滋滋的,还准备晚上尽情地和爱妻欢闹一番的。
唉,可偏偏出了这等丢尽祖宗脸面的八辈子丑事,只怪自己当时头脑不冷静,要不申张就好了,今后怎么好在这院子里做人罗!
倾刻,易楚清低下头来,无话可说,也无脸面对众人。
一旁有人说:“小易,我们张书记既是好领导,又是真正的正人君子,看你昨晚和刚才的态度,还不快给张书记赔礼道歉。”
真是一句提醒梦中人,这下得罪了掌握自己命运的行政首长。
他立刻意思到自己的言行确实太横蛮了,有悔之而莫及之感,平时一向对公社领导恭恭敬敬的,而在没有弄清情况,又无证据的情况下,竟然指名道姓的辱骂领导。
此时,他一觉猛醒,真是无地自容,忙拱手鞠躬,相不是相脸不是脸地连连说:“真对不起,张书记,我真不该对您……”
张道然却很大意地说:“小易,你也不要过份自责,你的心情可以理解,这种事要落到哪个男人的头上都会这样疯狂的,只要你现在明白过来,相信我张道然的为人,一切就让他过去,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
易楚清更加胀红着脸,还是连连地说:“对不起,真对不起!”
张道然又对在场的人说:“好了,没什么的,不要总搁在心上,大家都有事去。”
说完,张道然便率先离去,人们自然都散开了。
事情并没有就此了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知是谁将昨晚发生的事通到了县里。
县纪委派了一名检查科长,县妇联派了一名妇女儿童部长,来到外洲公社调查了解情况。
他们首先找到书记许国虎,他接待了他们,并说:“昨天开了一天的现场会,忙了一天,搭便车回县了,对发生的这件事并不清楚,刚才回公社听说后,我正准备组织专班调查了解此事,准备还和道然同志商量一下的,他一早就下队去了,你们来了也好,等我们把情况搞清楚了,再派专人上县汇报。
我今天还安排了活动,我不陪你们了,你们最好还是吃中饭了再走,我叫党办安排去。”
许国虎的这几句意味着送客的话,说得他俩以目相对,只好点头说:“是,是的。”
他们觉得无从着手,县妇联的部长最后说:“许书记,您去忙,我们到妇联办公室坐会,看上次我们寄的统计表她们收到没有,数字统计起来没有,我们顺便带回去。”
王爱珍在黄美平家夜不能寐,将两张脸面包裹在被里,不敢见世面,天刚麻亮,她不等黄美平家的人起床,就一骨碌地起来,也顾不了收洗便悄然离去。
她快步行走,赶往蹲点的距公社最偏远的东北大队。
一路上边走边用手理头发,那娃娃妆的齐脖短发总显得那么不听话,她见一路上没有人,就在路旁的小河边打湿了手再理头发,她干脆学着防汛做堤的民工,用手捧了水,擦了脸面,特别是眼角的眼屡。
一个人什么都可以不要,但脸面不能不要,然后,她又捧了水吸进嘴里“叽咕”
地嗽口,再将脏水吐出,这样反复几次才觉得清晨的空气格外新鲜。
因为昨晚没有睡好觉,又赶了几个小时几十里路,她到达大部队的时候,太阳已经树把高了,农户已经吃过早饭,已没有人问她吃早饭没有。
因为大队的干部们都到小队去处理分田后农户间的矛盾去了,此时的王爱珍真象害了一场大病的,整个身子骨都软软的,尤其是精神上的羞辱和恐惧更使她失去了往日的光华。
不一会,公社里打电话来找她,她只好让传话的周妈去接,说她王爱珍下队去了,公社的电话还是不放过她,说是县妇联的领导来公社检查工作,要一定通知到她赶回公社去。
王爱珍听了是检查妇女工作,想必昨晚的事不会这么快传到县里,如果回避了他们相反更容易被人捅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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