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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第2页）

&esp;&esp;从无望中来，奔希望而去。

&esp;&esp;两人没给王大夫准备礼物，空着手去从公交车。

&esp;&esp;陈一天揣了于乔打架那天的血小板化验单，数值在参考区间内，没有向下的箭头。

&esp;&esp;这一次，奶奶坚持要送到公交车站，于香也跟着。

&esp;&esp;风和日丽的冬日上午，陈一天和于乔上车，习惯地走到最后一排，于乔坐在靠窗位置，陈一天紧挨他坐下，像寒来暑往的许多次一样。

&esp;&esp;车开动的一瞬间，于乔看向窗外。

&esp;&esp;夜间车窗结了厚厚的霜，此刻化开了一点，她调整眼睛的位置，刚好看到了奶奶。

&esp;&esp;还是那件常穿的灰紫色棉袄，奶奶捣腾着小步，跟着车往前走。

&esp;&esp;她一会看车，一会看脚下，走得很小心，也很急切。

&esp;&esp;奶奶没有擦眼泪的动作，但于乔就是知道，奶奶又哭了。

&esp;&esp;公交车出了站，速度越来越快，拐进大路，奶奶不见了。

&esp;&esp;车里只有零星几个乘客，于乔跪在车座上，下巴担着椅背，看奶奶的身影消失。

&esp;&esp;深冬的黄河大街，只剩凌乱车马，不知所终。

&esp;&esp;于乔坐正，心里仍有几分酸涩挥之不去，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用指甲划玻璃上厚厚的霜。

&esp;&esp;指甲与玻璃的摩擦声很刺耳，霜花簌簌落下。

&esp;&esp;陈一天“咝”

了一声，厉声道：“行了！

别整天哭叽叽！”

&esp;&esp;于乔收了手。

&esp;&esp;隔了会，他又轻声说：“奶奶本来就爱哭……”

&esp;&esp;红罗帐共话缠绵-67

&esp;&esp;从家到北镇，是从沈北郊区到市内，再从市内向东出城。

换乘后，视野里的景色有了些微变化。

&esp;&esp;积雪更厚些、更白些，街上商铺渐渐稀少，路越走越窄，楼群远去，迎面一条小路，两侧是低矮的民房。

&esp;&esp;见于乔情绪平复一些，陈一天准备开口。

&esp;&esp;“别怪你妈，她最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esp;&esp;于乔反问：“那你呢？”

&esp;&esp;“我和奶奶也不想。”

&esp;&esp;车子出站，刚上车的人里有一对小情侣。

两人交握着手，对抗车厢的晃动，女孩子头发染焦了，枯草一般。

男孩把她护送到座位，待她坐下后，把

&esp;&esp;双肩包摘下来，放到她的腿上，顺手捋了捋女孩焦黄的头发。

&esp;&esp;于乔收回目光，仰视陈一天：“哪个更不想？”

&esp;&esp;陈一天刚想进一步措辞，想说你妈也很不容易，她把你送出来，回去独自面对恶劣的形势，其实是在保护你……

&esp;&esp;没想到于乔问出这句。

“嗯？”

陈一天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