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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镶蓝旗富察氏凭商税积分,已换得三等轻车都尉世职——这在从前,可是马兵从征十年才能挣到的勋位。”
暖阁西侧的铜漏滴着水,嘉庆帝起身走到北墙新挂的《八旗驻防数据总图》前,见每个驻防点都标着“耕战商”
三色柱图,盛京的农耕柱最高,广州的从商柱竟与从军柱齐平。
“记得乾隆朝修《八旗通志》,还在为旗人‘不事生产’犯难。”
他转身时袍角拂过案头算筹,那些曾用来计算禄米的竹筹,如今正码成“垦殖积分”
的模型,“如今好了,数据房把‘生计’二字,算成了看得见的图、摸得着的数。”
那彦成忽然跪下,双手捧起《旗务数据总局官印》:“请万岁赐印,从此八旗丁口升降、爵级黜陟,皆凭数据房的积分簿。”
鎏金印纽在烛火下泛着温润光泽,印文“钦命旗务数据总局之印”
用的是满汉合璧,却在“数据”
二字上特意用了算筹纹路的暗纹。
接过印信的瞬间,嘉庆帝望见殿外雪停了,几个旗人小校正抱着新领的《垦殖积分册》走过,衣摆间露出的算袋里,装着数据房发的竹制积分牌。
十七年前他在乾清宫摔碎的那碗禄米,终于在这些跳动的数字里,酿成了旗人自耕自食的希望。
“传旨。”
他将官印郑重按在《八旗则例》扉页,墨色未干的“生计自给率百分之七十二”
旁,落下鲜红的印泥,“旗务数据总局即日起开衙,往后各旗呈报丁口,若再敢虚填‘待赈’‘待缺’,便按《数据治吏条规》论处——”
目光扫过热力图上浅淡的灰色区域,那里是仍需帮扶的旗屯,“三年后再看这图,若灰色褪尽,朕便去太庙告慰列祖。”
那彦成退下时,暖阁东侧的自鸣钟恰好敲响未初。
嘉庆帝翻开宗人府新呈的《闲散宗室积分册》,见皇侄绵恩的名字旁标着“农耕积分一百二十、商税积分八十”
,竟比某些佐领的积分还高。
窗外传来孩童追逐的笑声,循声望去,几个穿夹袄的小旗丁正用算筹在雪地上画着“耕”
“商”
的符号——这大概是数据房新派的启蒙教习,在教他们用数字丈量生计。
雪水顺着琉璃瓦流成细串,在《旗人职业分布热力图》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嘉庆帝忽然想起陈杰曾说“数据是活的,会跟着人走”
,此刻看着图上跃动的色块,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分量:当八旗子弟的锄头、算盘与佩刀,都化作算筹架上的数字,那个困在“铁杆庄稼”
里的族群,终究在数据的经纬中,织出了新的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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