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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尔文差点认不出那个女人。
她穿着一件修女服似的白色长袍,那种朴素的,浆洗得板结的布料几乎从脖子一直掩盖到她的脚背,她的卷发拢在了同样是白色的头巾之下,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
她甚至都没有化妆——脱离了粉底,睫毛膏和口红的掩饰之后,玛德琳的憔悴相当粗鲁地盛放在那张过于消瘦的脸上,她看上去甚至超过了五十岁,颧骨高高地隆起,撑着干瘪而满是斑点和皱纹的皮肤。
她的眼眶周围有一圈病态的红晕,嘴唇上起了一层细细的白色的干皮。
而与这幅极端憔悴模样对比强烈的是玛德琳的眼神,她的瞳孔里就像是有两簇火焰,眼眸亮得惊人。
一个巨大的金制十字架沉重地压在她的胸口,粗大的链条让加尔文想起了畜牧场里被镣铐锁住的牛。
而在十字架的中央是半球形状的水晶石,里头镶嵌着一张让加尔文感到想要呕吐的男童的脸。
从心口涌起了烦闷的感觉,加尔文皱了皱眉头,他强迫自己不去盯着那张照片,将注意力放回到玛德琳的身上。
“真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他对玛德琳说。
然后看了看伊莎和那个男人的餐桌,餐桌上只有两份餐具。
“……我以为只有伊莎是一个人在这里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吃饭。”
加尔文耸了耸肩,“我只是过来打一个招呼以免她碰到什么麻烦。”
加尔文刻意在“麻烦”
这个单词上加重了声音。
他觉得不需要过多的解释玛德琳也知道他究竟指的是什么。
毕竟他们是在那样的世界里生活的人——无论法律多么完善无论电视上这个社会是多么的光鲜亮丽,在暗地里,那些衣装革履的中产阶级看不见的地方,一个可爱的,没有自保能力并且有个酒鬼加□□母亲的未成年少女需要面对的东西远比人们想的要黑暗许多。
很显然玛德琳确实明白了加尔文的意思,她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了许多,那种强烈的憎恨和厌恶几乎快要化为实际的匕首在加尔文的身上挖下一块肉来。
“你最好管好你的嘴巴!
扎拉·巴里克先生这个教区德高望重的牧师!
你最好把你那恶心下流污秽的脑子想的东西给塞回你的□□里去,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很乐意帮你一把——”
玛德琳异常凶狠地将脸贴到加尔文的面前说道,不过话还没有说完,她就被那位所谓的扎拉·巴里克先生给打断了!
“玛丽女士。
注意你的污秽之言,很显然你任然未能清洁你的语言。”
他冲着玛德琳说道,然后他站了起来走到了她的身边,在发现加尔文和玛德琳的熟人关系之后,他显得有些警惕。
玛德琳猛地闭上了嘴。
加尔文有些惊奇地看到她在短短一瞬间的转变,在面对扎拉·巴里克时,她显得格外的顺从和柔弱,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谦卑。
她用手在自己的嘴唇前画了一个小小的十字,眼底骤然溢出了泪水,那种货真价实的,充满了悔恨的泪水。
“我忏悔,牧师,我衷心忏悔。”
她垂下了头然后低声地嘟囔了一句,随后她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了扎拉·巴里克先生的身后。
等到加尔文意识到的时候,这位所谓的牧师已经全盘充当起了玛德琳的代言人。
“很显然这位先生对我们有一些误会。
玛德琳女士是降临教非常虔诚的教徒,而今天是她突破重重考验终于正式成为信徒的日子,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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