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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面前我从来做不到矜持,就像个女疯子,他能激发我最深处的饥渴与澎湃,是我从没有暴露过的,从每条血管和骨头里密密麻麻争先恐后的渗出来,拥挤着冲向大脑。
他的舌尖是这世上最让人失去理智的武器,左边地狱,右边天堂。
我垂眸看着他脚下地面倒映出我坐在秋千上的黑影,他和我的完全重叠在一起,只是比我高出一半,影像中周逸辞五官无比柔和,被那一丝金灿的阳光磨平了棱角,消去了锐气,还似乎泛着隐约的笑意。
“周先生和杜小姐接触的还顺利吗。”
他闷笑了一声,“你还记得这件事。”
这怎么忘得了,周逸辞的感情生活是我现在最关注的,虽然和他身边可能长久的女人相比我全都完败,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身份地位,我几乎是惨到泥土尘埃里满身的漆黑,但不妨碍我做梦,女人这辈子不就是一场梦吗。
谁也不愿意像琪琪那样活得过分现实,如果现实连接着悲剧的下场,哪有人会傻到通往这条路。
他沉吟片刻说,“走动得还可以,一切未知,顺其自然。”
我一只手勾住他西装上的纽扣,将他朝我面前拉了拉,他倒是十分顺从,我没使劲他就主动走过来,我手向上缓慢攀附,最终落在他的酒红色领带上,“周先生没将自己还未离婚的真相告诉杜小姐吗。”
他笑得意味深长,“她知道。
可惜没办法,女人有时候很傻很蠢,非常喜欢飞蛾扑火。”
周逸辞眉梢眼角的自信得意邪魅风流将他这张脸衬托得十分英俊,我同样笑着回他,“周先生其实很高兴,恨不得看到整个滨城的女人都为你前赴后继牺牲奉献自己。”
“但我更希望这个女人是你。”
我指着脚下的土地,“我现在不就是吗。
周先生要我讨好陪伴你父亲,我没有推辞,只要你让我做的,我一定会做。”
他眯了眯眼睛,“可你做的不甘愿。”
“如果我能立刻甘愿投身到侍奉另外一个男人,那我对周先生的忠诚和感情也太廉价了。”
我越过他身侧盯着对面那半角池塘,里头没有鱼,残留的几条经过一冬也都冻死了,要等到四月彻底回暖才能放下去鱼苗,我看着萧瑟又冷清的池水,“听吴助理说,穆津霖可能是这次导致周先生拍卖失手的那个神秘买主。”
他蹙了蹙眉,静默不语。
我特别了解周逸辞这个人,他有仇必报,而且锱铢必较,我担心他会因为气愤和怨恨而和穆津霖手足残杀,毕竟事情还没确定到底是不是穆津霖抢了这个标。
我试探着说,“其实他人挺好,我很肤浅,没那么多大是大非,我觉得愿意施与援手拉别人一把的,都不会坏得太彻底,至少他还有良知和善念。”
原本温柔的气氛在我说完这句话后蓦然变得诡异死寂,周逸辞唇边笑容眨眼消失得一丝不剩,他表情变化让我立刻意识到自己用错了方式去阻止,不该这么提及大煞风景,可我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坐在秋千上紧张看他。
他一只手按在我头顶在纠缠的长发间来回穿梭着,“你在穆宅住一个月,和他关系似乎越来越亲密,甚至已经超越你我之间,我从没有听你在别人面前维护过我。”
“不是这样。”
我急忙向他解释,“我只是想手足兄弟维系着血脉亲情,再大的仇怨也不至于比对外人还狠。”
“不至于吗。”
周逸辞冷笑,“我退让三分,他对我痛下杀手,一朝被蛇咬,我还会再信任蛇吗。
他外表温厚内藏奸诈,如果不是穆锡海更看重我,穆津霖打算利用亲情击败我的想法回天乏术,我们之间早没有坐在一桌吃饭的可能,擅长用以退为进战术的人,是最可怕的人。”
周逸辞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握住绳索,再次推动秋千,这一次推得很轻很轻,他看着我飘荡在风中的长发慢悠悠说,“和他保持距离,否则他会将你挫骨扬灰。”
挫骨扬灰四个字使我骨头莫名发寒,在试图掌控一切的周逸辞面前,穆津霖所表现出的倒像是胸无大志的纨绔子弟,他喜欢斗嘴,喜欢勾引美貌女人,任何地方看都不是能够与周逸辞分庭抗礼的对手,尽管他在其他人眼中恐怖如斯,可我不知道周逸辞为什么会把他看成最危险的人,他们接触很少,彼此都不该了解那么透彻。
我想找个话茬把这个让周逸辞过分敏感的话题岔过去,比方我从齐良莠那里听来的巨变,这对我的冲击力极大,她铲除沈碧成这个后顾之忧下一步就是和我斗,提早做准备我才不至于被打得惊慌失措节节败退。
可我权衡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把这番话咽了回去。
反击齐良莠的第一步就是要利用沈碧成对她先发制人,把她原地扳倒狠狠踩住。
可这件事牵扯太多人太多旧事,整个穆宅乃至滨城三年前了解这件事的都将天翻地覆尘嚣而上,以周逸辞的行事风格,他绝不允许我成为亲手揭开这段陈年往事的人。
连穆津霖都不曾对齐良莠赶尽杀绝,无非是忌惮着穆锡海听信谗言残害了亲子,这种丑闻不能揭开。
我现在的处境自保都很难,确实没必要多管闲事,如果齐良莠真对我下手,周逸辞肯定会力保我。
在他继续为我推秋千时,客厅大门内走出一名佣人,她低垂着头悄无声息站在周逸辞身后,非常恭敬说,“周先生,老爷请三太太上去。”
周逸辞手上动作一顿,我脚尖沾地停下,从秋千上下来,佣人抬眸看了我一眼,“老爷在书房等三太太。”
我下意识抬头看向二楼书房那扇窗子,虽然没有一丝风掠过,可窗纱在微微摇晃,一道穿着奶白色唐装的男人身影在玻璃后一闪而过,留下半副尤为阴森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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