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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缓缓踱步,似乎在低头沉思,神情严肃。
路过浮碧亭,只见里面黑压压地跪了一群人,停了停。
亦蕊赶忙说:“四福晋乌拉那拉氏给皇阿玛请安!
愿皇阿玛万福金安!”
云惠与一干奴才齐声叩拜:“皇上吉祥!”
康熙“唔”
一声,随意说:“平身吧!”
亦蕊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念头,想都不想便说:“皇阿玛,妾身有个问题想向您请教。”
云惠与她心意相通,面对皇威森严,虽有心阻拦亦蕊,却无力而施。
康熙无心听她说话,惦念着朝堂上发生的事,今日有臣子举报“太子与索额图”
结朋党、私议国事、行径悖乱。
折子中有凭有据,不容置疑。
康熙视太子如珠似宝,从他出生开始就计划为太子登基搭桥铺路,无论太子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也尽可能隐瞒或平息。
这孩子,太稚嫩,容易被索额图这只老狐狸利用,治国大事如此辛劳,准噶尔蠢蠢欲动,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烽火暂熄,百废待兴,胤礽啊,皇阿玛不愿你如此辛苦啊!
亦蕊见康熙默然无语,又待出声,被太监梁九功一个眼色顶了回去。
梁九功低声说:“皇上累了吧,要不,到浮碧亭里小坐,外头风大。”
“唔。”
康熙转身进了浮碧亭,海定阁的奴才迅速撤下。
庶福晋不入玉碟,平日里称一句宋福晋已是抬举了,云惠满面忧色地看了眼亦蕊,与凝秋、彩娟等人默默退下。
梁九功带着乾清宫的宫人,有秩序地站在左右。
亦蕊被如此阵势唬住了,除了大婚和家宴,远距离地面圣过,她还没有与康熙近距离地说过话。
康熙没有坐下,望着水中游曳的锦鲤,梁九功提醒道说:“四福晋,有事快禀报啊?”
亦蕊脑子顿时一片空白,说:“这个,这个……妾身……”
亦蕊并非紧张,她看出康熙此刻心有挂碍,直怪自己莽撞。
康熙苦笑道:“你是老四的福晋,按理说,也是朕的孩子,难道朕真如此可怕,连话都不敢说了?”
亦蕊憋红的脸,低声说:“皇阿玛龙威天赐,妾身确实惶恐。”
康熙笑道:“不必拘礼,有话便说。”
亦蕊鼓足勇气说:“妾身与皇阿玛虽无法相提并论,但同样为人父母。
敢问皇阿玛,若见亲子被小人利用,受到伤害,如何?”
亦蕊的问题恰好击中康熙心中所想,他长眉一挑,毫不犹豫道:“他不会得逞的。”
亦蕊又说:“若小人有意欺负自己的孩子,如何?”
康熙坚定地说:“定不轻饶!”
亦蕊说:“天下父母心,妾身亦如此!”
亦蕊心中的小人是李怡琳,而康熙想的是索额图和噶尔丹,二人爱子心切,心领神会,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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