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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站着的那个人,身姿笔挺如松,一袭长衫在微弱的气流中轻轻拂动。
他面庞冷峻,双眸却透着炽热的光芒,那光芒牢牢锁定在轮椅上坐着的那个人。
轮椅上的身影,坐姿略显柔弱却不失端庄。
被一袭毯子轻轻覆盖着双腿,双手交叠置于膝上,面容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宁静祥和,嘴角似有若无的微笑仿佛藏着无尽的智慧与从容。
灯火跳动,映照着这一站一坐的两人。
二人的言语如涓涓细流,在宅子里缓缓流淌。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夜虫的低鸣,似在为他们的对话轻声应和。
站着的人问:“你可想好了?”
轮椅上的人回道:“想好了。”
站着的人轻叹一口气:“你这又是何必?”
“我想让自己的心死的再干净些。
也想看看我那‘儿子’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听说跟我长得挺像的。”
“管他什么模样呢?难道你还想将人带回来不成?”
轮椅上的人发出一声嗤笑:“我可没有再给他人做嫁衣的蠢笨和天真了。
我就是想再见见他们,仅此而已。
这是我的执念,还请将军成全。”
“好吧,既如此,我多派些人照看你。”
“不必如此麻烦,让全伯跟着我就行。
我想看看他们会怎么待我这个废人。”
一个月后,陈州府。
薄暮的余晖洒在蜿蜒的青石小径上,一辆轮椅缓缓前行,轮椅的木轮碾压着路面,发出轻微的“嘎吱”
声。
推车的是一位年约五十的男子,他身形消瘦,脊背却挺直,几缕华发在脑后整齐束起,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纹路,但低垂眼睑下的目光却透着坚定与沉稳。
轮椅上坐着一位三十出头的人,面容清俊,眉眼间却带着一丝病弱的苍白,一袭月白长衫更衬得他气质儒雅,只是双腿无力地垂着,随着轮椅的颠簸微微晃动。
不多时,一座举人府第出现在眼前。
朱漆大门略显斑驳,门楣上高悬的“举人第”
匾额,字迹端庄,无过多的华丽修饰。
门前的石狮静静蹲伏,仿佛在审视着来人。
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停下脚步,微微呼了口气,双手仍稳稳地扶着轮椅把手。
他抬头望向匾额,眼神闪过鄙夷不屑的情绪。
坐在轮椅上的人亦抬眸凝视,嘴角轻轻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轻声道:“这便是了,看来他们日子过的不错。”
推车的男子没有回应,只是推着轮椅缓缓向府门靠近。
“全伯,去叩门吧!”
全伯将轮椅上之人有些滑落的毯子往上提了提,才转身去叩门。
他握住朱漆大门上的铜环,“当当当……”
叩门声清脆而有节奏地响起。
片刻后,一中年男子缓缓打开门探出头来,看到全伯便问:“你是谁?要找谁?”
全伯那浑厚低沉的声音缓缓道:“我们找你们家老爷,我这侄子是你们家老爷的亲弟弟。”
中年男子看向轮椅上的人,讥笑道:“就他?想招摇撞骗也先去打听打听,我们家老爷的弟弟就在府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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