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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适颤声道:“父皇……我……儿臣只是心疼皇妹……”
“你心疼皇妹,可知会坏了朕的一盘棋!”
李豫再次大声喝道,“那么多年来,华阳在观中调养,身子越来越好。
若不是她刻意沾到了那些会诱发她痼疾的食物,今日怎会那般巧合,说病就病?”
李适连忙叩头道:“儿臣知罪,请父皇息怒!”
“如今密信已送出,你让朕如何送一个病发的华阳远嫁回纥?”
“这……这……”
“你妇人之仁!
朕百年之后,怎能守住这片江山!”
“父皇……儿臣知罪……”
李豫急怒攻心,只觉得眼前一晃,坐倒在了龙椅之上,“朕如此处心积虑地为你谋算,你竟如刘家阿斗一般,你让朕如何不痛心?”
“父皇……”
李适连忙起身上前扶住李豫的手臂,“您要骂我,要打我都成,可万万要保重龙体啊!”
“你不孝!
华阳不孝!
你们统统都不孝!”
李豫狠狠地推开了李适,自己缓了缓气,怒道,“朕不想再看见华阳,朕没有这种怯懦的女儿!
你去,暗中将她押去道观,今后她的身子好也罢,不好也罢,这辈子,不准踏出道观一步!
就让她在道观中,为皇家修一辈子福!”
“诺……诺……”
李适点点头,父皇若不是念在父女之情,只怕皇妹也只有死路一条,如今求得清净一世,也总好过远嫁漠北好。
只是,他还闯了大祸,那密信已送出,自古君无戏言,他能做的只怕只能如此,“父皇……儿臣可否将密使给追回来?”
“君无戏言,朕既然要嫁华阳,就必须嫁华阳!
朕方才说的暗中押华阳去道观,你难道还没明白朕的用意?”
“可是……”
“没有真华阳,自然能有假的华阳。”
李豫似是平静了下来,“你拟旨,命李侗为平乱元帅,鱼朝恩为副帅,云晚箫为先锋,让他们三人速速调兵增援兴州!”
“诺!”
“还有,密信逗留商州的卢沉,既然女儿喜欢李益,就用女儿拉拢商州刺史李益,趁着那三人离开长安,速速派兵控制长安,一旦前线击退吐蕃狼骑,马上断了那三人的兵粮!”
李适惊色道:“父皇,你想做什么?”
李豫沉声道:“就算是宿敌,最后也要为大唐打完这一仗,再由回纥人慢慢收拾!
皇儿,你给朕记住了,朕这么辛苦才留给你这个干净的天下,你可要珍惜!”
李适倒吸了一口气,隐隐中,似是闻见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这片将来交到他手中的江山,竟是那般血腥,于是,刹那木立在地,不知如何接父皇的话。
“大唐江山,不能再出现第二个安禄山,皇儿,有朝一日,你若坐上朕的这把龙椅,你会明白朕今日为何如此。”
李豫抬起手来,拍了拍儿子的肩头,“办好这些事,你再随朕去天牢看看卫国公。”
“诺……”
几乎是颤抖地,李适领了李豫的君令。
正午时分,洛阳天牢,狱卒们给卫国公上下送上了饭菜,饭菜却比往常要丰富太多。
“这是砍头前的酒菜么?”
杜夫人泪然抱住了苍老的卫国公,埋怨地看着静坐一边,一言不发的杜卿卿,“都是你……都是你闯下的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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