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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许子一见知意,取了一个荷包递上。
掌事公公也不客气的收了荷包,连连声称“不累,不累,这是奴才的福气”
,而后示意身后端着物什的两小太监上前,眉开眼笑道:“上回奴才来,见您没挂那副应节的登高图,奴才猜您可能不喜欢,这就另挑了两幅如意馆上佳的登高图来给您挑。”
一边说又一边指着左边小太监捧着的红漆盘子里绣线,道:“还有这些也是按了您吩咐收集的,您瞧瞧可有不妥之处?”
德珍缓缓离座,没有看登高图,径自走到绣线前,极其仔细的一一过目。
正看着的时候,大厅的藏蓝色门幔被从外一撩,玄烨大步流星的走进来。
他一踏进大厅,就见德珍正拿着一股银色的绣线看得极为出神,直接开口便问:“这绣线有什么出奇,让你看得这般细致?”
玄烨没让通传,径自走了进来,这出声一问,自是将厅里的人吓了一跳。
当即反应过来是圣驾到,厅里的小许子、掌事公公等人,忙不迭的跪了一地。
德珍放下绣线,笑盈盈的上前迎驾,却没立即回了玄烨的话。
等随侍玄烨进了东暖阁,秋林上了茶果退下,只余他们两人之时,德珍方说道:“下月丙午日,是皇太后的圣寿节,臣妾便想亲手绣一副挂屏,聊表心意。”
她说时,已轻步走到临窗的书案前,俯身揭开一层白绫绸子,回头一笑:“那些绣线,就是为绣它所用。”
玄烨坐在对窗靠墙的木炕上,手里持着茶盖正敝茶欲饮,听了德珍说的,他抬眸一看,竟是副绣了过半的《八仙庆寿》图之一,王母乘彩凤图。
也不饮茶了,玄烨随手将茶盏往一旁的几上搁下,向过走了去。
在绷着王母乘彩凤图的绣架旁凝伫片刻,玄烨不由有些意外,微惊奇的看着德珍,问道:“这是你亲手绣的?”
德珍轻轻笑应一声。
玄烨移目,复又凝向绣架。
架上绷着一层牙白色缎子,上画王母乘彩凤图,再以图为本来刺绣。
玄烨对刺绣针法并不了解,但自小所见的绣品无一不是极精致的,耳习目染之下自能区别好坏。
他见缎子上复杂的祥云瑞霭之类,皆是针线细密,针脚整齐,线条十分的流畅,可见用针者极为费心耗时。
“这是什么时候绣的?”
仔细看过,玄烨纳罕的看着德珍:“朕怎么可能不知道。”
德珍欲要回话,却又听得玄烨最后一句话,脸上滕然一红。
自九月初一接连五日的侍寝后,玄烨虽不再每夜招她侍寝,却也每隔一两日招她侍寝一回;至于白日间,他更是每日必到同顺斋小坐一时。
如此,玄烨自当应知道德珍每日的举动,何况是这样一幅耗时费力的刺绣。
“是臣妾专挑了皇上不在的时候所绣。”
说完这一句,德珍不觉侧首,避开玄烨满含疑问的目光,声音渐次低了下去道:“臣妾自封为常在,总共只见过皇太后三面,又离得远远的……而绣品中的王母,臣妾欲以皇太后入画,可不清楚皇太后圣颜,便一直先瞒着皇上,只是今儿被皇上撞了正着,才……”
玄烨闻言再往绣品上一看,这才注意到缎子上的王母,果真只勾勒出了大至面容,而且细细一看却有几分相似皇太后。
一看之下,玄烨不由感动德珍这份心思,道:“为何不告诉朕?让朕为你画上皇额娘丹青,也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德珍摇头一笑道:“皇上为臣妾做了太多,这些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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