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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包袱里有一只雕花玉镯,乔家娘子一时生了贪心,便把包袱昧了下来。
她那举动是瞒着乔叔的,客商回来寻找的时候,乔叔自然一脸茫然、毫不知情。
那客商见乔叔神色不似作伪,加上自己也不是十分确定包袱遗落在了此处,便怏怏地离去了。
只是,这一切却落在了吴叟的眼里,吴叟就趁机威胁乔家娘子分他一半得利,否则就要报官。
因着怕被人认出来,虽然说受到威胁,乔家娘子也不敢去当铺当那玉镯子。
她当时也是想着憨子长大后,将那镯子做聘礼,给他说户贫户的人家女儿的。
这样一来,她就只好给吴叟签下借据,偷偷挪用自家铺子的收入,按月付钱给吴叟。
乔家娘子哭诉道:“我当了自己一些嫁妆,还挪用了铺子收入,这些年约莫给了他一百多贯了!
我找人私下看过,那镯子根本不值那许多钱。
前两年还清了钱的时候,我问他要回借据,他推说找不见了。
因着之后他再没来要过钱,我只当借据真的不见了,这心也就放下了。
谁知道,半年前,他突然出现在我家后门,拿着那借据问我官人要欠款!
我官人不清楚事情由来,便寻了我,我才发现吴叟已经老糊涂了,根本不记得什么镯子的事情。
他不知从哪翻出来的借据,只一口认定我家欠他银子,官人就把他打跑了。
自此之后,吴叟就背着他,经常来我家骂骂咧咧,说我欠债不还。
官人心里气闷,他曾说过自己会想法子,我没想到他会去害吴叟啊!”
程西叹气,说到底还是贪心惹来的祸端。
小离在一旁听得疑惑,插嘴问道:“元宵节那日,你俩都在照顾档子,乔叔他哪有时间去杀人呀?”
乔家娘子闻言一愣,回忆了一会儿,有些无措地回道:“我…我也不知道。
有几次我俩轮流回去看灶和端饺子…”
既然不是公堂上回话,只是与两个小童闲聊,程西也只好当作她说的是真话。
两家离的这么近,杀人和伪装现场也可以分几次完成,其实就是说,这夫妻俩,其实都有动机,而没有不在场证明。
破案的时候,建立时间线、或者查验不在场证明,往往会遇到这种困难。
只要不是当天发生的事情,被询问者往往回忆不出自己当时做了什么,更别提他人。
而目击者,对曾经发生过的事件的证言,也相当不可靠。
人脑是很擅长自我欺骗的器官,对记忆不清的细节会根据经验和记忆偷偷补充完整。
查案的时候,经常发生目击者描述同一个疑犯,却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甚至连疑犯的衣服颜色、有没有头发都会记错。
乔叔虽说认罪了,程西却觉得这案子疑点重重。
先不说乔叔选了个来往行人络绎不绝的节日去杀人,若真是预谋杀人,杀完人后怎么也不拿回借据?又何必要用自家儿子栓驴的绳子?
想到这里,程西开口问道:“婶子,吴叟梁上挂着你家栓驴的绳子,你家驴呢?”
乔家娘子愣了会儿,说道:“那驴自你家还回来,就不好好吃草料,初六的时候我们把它送到个相熟的兽医家了。”
闻言,小离道长深深的内疚了。
若不是自己抢了他家的驴车,驴就不会被送到兽医那儿。
若不是驴不在桩上栓着,乔叔也拿不到那根绳子…
程西不知道他离奇的逻辑,草草安慰了乔家娘子几句,跟小离道长一起离开了。
“西娘,你在想什么?”
安离看着程西心不在焉,好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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