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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令她没想到的,福运酒馆已然关门,连陆宅都紧紧地闭着大门,她使劲敲了许久,最后老管家不得已来开门,告诉她,陆明权昨日回京,回到本家去了。
陆明权!
乔钰青气的直要咬碎牙。
她转身去医馆,乔爹一身灰色长袍在柜台前,手指点在摊开的账本上,指着数目,用算盘算着今日的进账,四下里有些冷清,她进去直接说:“我要退亲!”
乔爹一怔,抬头用平静的目光看着她,再垂头继续清账:“父母之名媒妁之言,我既然答应下来,便不会反悔。”
“爹!
!
!”
乔爹便说:“等我忙完回去说。”
话虽如此,等乔爹真的忙完,两个人将医馆关门回到家去,乔爹依然没有松口,说她及笄有两年,该要成婚了,再下去邻里邻居还不得笑话他们,两人便在房里吵起来,乔母急的出来打圆场,丝毫没有用。
乔钰青心里又气又恨,知晓爹从来极要面子,她这年纪放到镇里,确实不小了,可她坚持只嫁心爱的人,再者,医馆她还在经营,每日赚的银两完全能养家。
她浑身微微发抖,瞪着爹铁青冷硬的脸色,一瞬打定主意,必须要离家出走,乔爹忽然眯起眼,像是看穿了她,冷哼一声:“陆家的地位虽不高,但还是能惹来不小的麻烦,你若不顾你娘安危,你就尽管跑。”
话一撂,转身出门。
最后又说一句:“明日,随我去陆家吃饭。”
乔钰青沉默半晌,回过头来,眉眼盈着烦闷怅然的神色,见娘亲满脸无奈,轻轻说了一声:“娘,我先回房了。”
也抬脚走到门外,穿过游廊来到自己的房间,推开紧闭的门,吱呀一下,她关上门背靠上去,有风拂过院里的花木,窸窣作响,那声音落进耳中,掀起一层层涟漪,久久也冷静不了。
她深吸一口气,乌黑卷翘的长睫毛往下垂落,轻轻地颤抖起来,小脸愈发雪白,暗想着,一定有更好的办法。
瑞王府。
苍白修长的双手伸在半空,骨节精致,摸索着终于触到廊柱。
朱红的漆柱一重又一重,廊外葳蕤的花丛,簇成团锦,鲜妍明亮的绽放着,他顺着路找到书房,手落在红木雕门上,轻轻往里一推,霎那间起了风,吹拂起他雪白的衣袍,连着如墨长发。
萧瑞带着两个侍卫找过来时,他已经站在书桌前,手里执着一柄剑,那柄青铜宝剑通常悬在墙上,剑刃锋锐雪亮,慢慢横在他白净的颈脖间。
萧瑞瞳孔一缩,面色煞白:“你这是做什么!
!”
薄黑的睫尖微微一颤,轻掩着空洞的眸,他抬起头来,眉目隽美淡漠,嗓音幽沉:“告诉我,她在哪?”
萧瑞抽着气,额角怦怦地跳着,却不说话,但见他的手一动,剑刃瞬间深入肌肤里,溢出殷红的血,令他的心头狠狠一绞,气血疯狂地蹿涌上来,气急败坏:“为了一个女人,你真能舍弃性命?!”
萧璟初唇角轻弯,目光里恍惚的缠上温柔,似乎完全不疼,喃喃着:“我要我的阿青。”
手更加用力,颈间汩汩地流出大片血水,分外艳丽,浸染了洁白的衣裳。
他当然不愿死,他舍不得离开阿青,更不能容忍阿青被别的人夺走。
瑞襄王终于明白,是真的无法阻止他,顿时神色灰败,他连自己性命都能轻易伤害,便轻轻地挥一挥手,那两个侍卫点头,转身离开书房,将门关上。
长久的沉默。
萧瑞盯着他颈间殷红的血,顺着衣领大片大片铺开,滟滟的染开血花,那墨发在风中细微地飘拂着,发间簪着白玉钗,俊美的面容愈发苍白,衬出淡粉薄唇,朦胧清冷的隔着一层雾气,宛如隔着千山万水,令人看道不甚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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