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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一生遇见喜欢的人太难…”
“既然心有所爱,自该珍之重之。”
…
陆意之这两句话轻缓如春风,明明没有什么力量可言,可听在众人的耳中,却恍若那惊涛石浪一般,击起了一个又一个水花。
众人怔怔看着那个临风而立的玄裳青年…
清冷的月色下,他微微仰着头,风流面目恰如白玉。
而他的嘴角微微扬起,无论是眼中还是脸上带着的那抹笑,虽然依旧风流洒脱,更多的却是坚定和认真,恍若终于明白了此生要追寻什么,明白了此生要为什么而坚持。
风月之人虽然讲一个风月——
可若此生当真能觅一知己,能与之白首,那样的感情谁又不钦羡呢?
因此听到这话,众人便也不再劝陆意之…
他们手中握着清酒,仿佛仍沉思在先前的那两句话中,一时皆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
燕女的身姿有些单薄,她的手中依旧握着琵琶,仰头看向那个玄裳青年,看着他那双素来风流的桃花眼中有着从未有过的温柔意…她心下一叹,却也不再纠缠。
本是风月人,纵谈风月事。
若再纠缠,倒失了本心。
风清月明,她微微垂下那段纤细而白腻的脖颈,朝陆意之遥遥一拜,口中是言:“今夜便由燕女轻弹一曲,以敬陆郎之情。”
燕女这话说完便依旧回归原座…
她手中的琵琶在这夜色中化成仰慕、化成愁绪、化成哀叹,最后化成敬服与畅然。
直到音停…
众人才逐渐回过神来。
他们也不再拘于先前愁绪,纷纷笑谈起来,有人便对着陆意之笑说道:“若是九章心有所爱这话传出去,也不知要碎了多少女儿家的心。”
他这话一落,旁人自然也接口而言:“是也是也,九章在我等之中素来有风流之名,如今却心有所爱…也不知那些风月佳人知晓后,是不是该哭湿了帕子,揉碎了心肠,再痛骂几句‘忒那陆郎,且做那风流偷心贼便是,往后却让我们何处去寻这等俏郎君’。”
这话说得太过有趣,众人闻言纷纷笑了起来,就连王昉也忍不住在那帷帽下泛起了一双笑眼。
陆意之原先听他们这般说本就心慌慌,生怕身后那人闻之生气,却未曾想到身后那人不仅没生气,竟还有些许笑声在这夜色中泛开。
他转身往身后看去…
时下有风拂过,恰好吹乱了王昉的那两面轻纱,露出了她皎洁如白玉的面容…
眉目弯弯,红唇轻扬,一双杏眼恍若揽尽了这湖中水,清澈而潋滟,滑在陆意之的心间不禁便让他失了神。
王昉察觉到陆意之看过来的眼神,她先前弯起的眉目顿时便又一敛…仰头看去见他双目沉沉,在这黑夜中越发显出几分深邃。
王昉面色一红忙避开了那双眼,心中想起先前那些人所说的,忍不住低声啐了一句:“真是个登徒子!”
流光正站在她身侧,闻言也未曾听清,只当王昉先前是在吩咐她,便轻声问道:“主子,您说什么?”
王昉敛下心神摇了摇头,她伸手抚过被风吹乱的帷帽轻轻压了压,而后才低声说了一句:“给我也拿一壶酒来吧。”
这样的夜色,这样的场景——
她也想喝酒了。
“是…”
流光替王昉取过一壶酒,又给她洗净了一个杯子,用干净的帕子擦拭干净才递给她…酒算不得是好酒,入口还有些苦涩,只再过一会才隐隐有几许回甘之味。
原先的游戏尚未结束,场中依旧在玩闹着…
王昉便这般握着一盏酒,看着场中众人,慢慢饮着。
风清气朗,明月高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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