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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不能继续想下去。
我用手捂住眼睛,水泽大片大片从指缝中漫出去。
若他说是呢?他全部都说是呢?
我不晓得自己会不会动手杀了他。
迷谷在一旁担忧道:“姑姑,是见,还是不见呢?”
我长吸一口气,道:“不见。
跟他说,让他再不要到青丘来了。
我明日便去找天君退婚。”
良久,迷谷回来,在一旁默了一会儿,道:“太子殿下他,脸色十分不好。
他在谷口站的这七日,一步也没挪过地方。”
我瞟了他一眼,灌了口酒,没答话。
他磨磨蹭蹭道:“太子殿下他托我带句话给姑姑你。
他想问问你,你当初说,若他在凡界惹了桃花,便将他绑回青丘来锁着。
纵然他在凡界除开捡了个同你做凡人时一般模样的侍女回家,伺候他病中的母亲外,半朵桃花也没招惹过,你当初许给他的这句话,却还算数不算数?”
我一个酒坛子摔出去,失声道:“不算数,什么鬼话统统不算数,滚,你让他滚,我半点都不想看到他。”
我心中却悲哀地晓得,自己不是不想见到他。
只是心中梗着这一个结,不知道如何来见他。
第二日我并未上九重天去退婚。
只觉得先姑且拖着罢,等哪日有心情再去。
但短期内,怕是难得会有这个心情了。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迷谷说夜华他仍在谷口立着,没挪一丝地方。
我同他说,若他再提起夜华这个名字,便将他打回原形再去当个万儿八千年的迷谷树,他才终于住了口。
我已不再怎么喝酒。
因自从晓得夜华在青丘外头立着时,我喝酒每每越喝越清醒,越清醒越伤情,越伤情越不能入睡。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我精神头忒不济的当口,一日清晨醒来,却感知到五百年前加诸在东皇钟上封印擎苍的那几成仙力,有大波动。
我心中突突跳了几跳。
果真是多事之秋,近日的事多得前仆后继,半点不辜负“最烦恼是秋时”
这个名号。
大约,前鬼君擎苍他又一**德圆满,要破出东皇钟了。
我匆匆洗了把脸,着迷谷赶紧去十里桃林给折颜传个话,让他来帮我一把。
五百年前擎苍头一回破出东皇钟时,我勉强能拦住他将他重锁回钟里。
但一场架打得东皇钟破损不少,我不得已只得耗五成修为将它补好。
如今身上还剩的这些修为,笼统一算,蛮攻也罢,智取也罢,倘若还有几分自知之明,便该晓得无论如何也战不过他。
但擎苍不是个善主,被关了这么些年,保不准破钟而出后狂性大发,要重启这八荒神器之首灭噬诸天,将八荒四海并三千大千世界一应烧成惨白灰烬。
想到此处,方才睡梦中仍扰着我的风月烦恼事再不是烦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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