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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武祯刚和皇帝皇后贵妃几人在杏园观赏完了新排演的一出舞乐,准备出宫门的时候,遇上了个熟人,黄毅黄郎君。
就是当年豫国公给她物色的夫婿人选之一,后来因为比骑射输给了她,羞愧之下毅然拒绝婚事改和她成了兄弟。
黄郎君如今任都尉,身兼守卫宫门与巡视外廷的职责,一身甲胄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个巨塔门神。
两人这些年关系一直不错,因而说起话来也随意。
黄郎君与其他人一般,对武祯的婚事早有耳闻,这会儿见到武祯,喊住她聊得也是这事。
“我是真没想到啊。”
黄郎君叉着腰,那张粗狂坚毅的脸上满是唏嘘。
武祯这些日子见到的人,十个中有九个都会说这句话。
“我前不久还想给你介绍我一兄弟呢,人刚从益州边境回来的,骑射功夫了得,肯定是不输你的,我想着这回总算有个配得上你的汉子,必不叫你失望,可惜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谁知你这边突然就选定了对象要结婚了,实在可惜。”
看得出来,黄郎君这份可惜发自内心,但其实武祯也不是很懂他那个‘只有骑射比得过武祯才敢娶她’的认知到底是怎么来的,这家伙一根筋,武祯也懒得去跟他说什么道理,懒洋洋的一摆手说:“你其实就是想看我跟人比骑射吧,算了,下次有机会跟你那位兄弟比比,免得你老惦记着。”
黄郎君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低声说:“其实我对那位梅郎中的感觉不太好。”
武祯一点都不意外,黄郎君看得上眼的真汉子必定都是要虎背熊腰身高九尺力气惊人,像梅家大郎这种,虽也算肩宽背阔,但年轻人到底略削瘦了些,瞧着就是个清贵的文人模样,黄郎君要是能瞧得上才是奇怪了。
黄郎君:“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梅郎中好像对我有意见。”
武祯突然来了兴趣,一扫方才懒散,问道:“怎么,你认识他?他怎么会对你有意见?”
黄郎君挠着自己的脑袋,很是不解:“我要是认识他那倒好了,但我根本不认识他啊,只在宫中遇见过几回,但他不知为何,次次见到我,神情都异常冷淡,搞得我问也不好问……”
武祯:“你恐怕是多虑了,他对谁都那副模样。”
除了她。
黄郎君摇头,“不是,你没亲眼见过不知道,就是那种,很刺人的目光,我每次被他看着,都感觉背后有很多刀子在刺,扎的我浑身不自在,他那眼神也怪可怕的,凶的就好像……”
黄郎君努力想了个形容出来:“就好像我抢了他的女人一样。”
武祯忽然眼睛一眯,她可不是黄郎君这样的傻大个,很快察觉出了一些端倪。
黄郎君一直致力于给她推荐骑射好的男子,操心的和她爹也不差什么了,若梅逐雨当真对她抱有男女之情,对这样一直企图给她解决终身大事的陌生男子,态度肯定好不起来,这可不就是真的‘夺妻之恨’了。
想明白了,武祯拍了拍黄郎君的肩道:“以后注意一点,如果他真的要打你,我不会帮你的。”
武祯想,小郎君到现在都没和这傻大个打起来,可能是因为小郎君打不过他吧。
黄郎君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闻言还是怒道:“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有了家室就这么对待兄弟!”
话一出口,黄郎君觉出了不对劲。
等下,好像说不通,虽然意思是这个意思,但,就是不对啊。
武祯一下笑出了声,“兄弟,给你个忠告,下次再到处宣扬给我找夫婿的时候,记得看看我那位眼神凶恶的小郎君准夫婿在不在周围。”
黄郎君那一根直肠子忽然咕咚一声到了底,他总算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为什么梅郎中瞧着自己的时候那么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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