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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为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他是知道这两家铺子的,铺子虽然不大,但正如赵廷晗所说,开在寸土寸金的地段,而且都是老字号,这么说吧,赵胜今年三十六岁,打从他记事起,这两家铺子便已经有了。
他的心怦怦直跳,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两家铺子不但被赵廷晗买下来,而且还送给了他。
京城里有钱有势的太多了,但是如赵胜这样空有一个高贵姓氏的人家也大有人在,在宗室营里,至少有一多半都是如此。
这两家旺铺,对于宝庆侯府这种有钱的人家来说,也就是他家世子一场的赌注,毕竟宝庆侯世子那是输过整条街的人。
可是对于赵胜而言,这两家旺铺,足能让他们祖孙四代一大家子不用紧紧巴巴过日子,不用隔三差五去当铺。
赵胜晕晕乎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客房的,睡到半夜,他从梦中惊醒,把那两本鱼鳞册拿出来,鱼鳞册是真的,这两家铺子也是真的。
他的眼前浮现出赵廷晗那双清明的眸子,自言自语:“都是本家,这个王位给谁都一样,反正也轮不到我头上,那小子若是真能活下来,其实也不错。”
......
次日,尹副使和赵胜一行起程回京,而赵廷晗也在他们离开梁地三日之后,离开梁王府,移居王陵。
接下来的九个月,赵廷晗都要住在王陵,为父王守孝。
虽然王府和梁地的官员也曾上书奉劝,世子身体抱恙,即使留在王府守孝,梁王泉下有知也不会责怪他的,然而赵廷晗却执意要来王陵守孝。
王陵这里虽然不是草庐,但居住条件也好不到哪里去,与王府是不能相比的。
如果是身体健康的人倒也罢了,赵廷晗已是油尽灯枯,他这一去,怕是要留在梁王身边,回不来了。
这个消息迅速传到民间,一时之间,整个梁地都在谈论这件事,无论仕绅还是百姓,无不交口称赞,世子至孝,世子至孝!
姐弟三人将赵廷晗送到王陵,祭拜了父王,便回到王府。
刚刚回到王府,赵廷暄便提议今天大家都去遂宁宫,陪母妃用饭。
自从那日在遂宁宫大打出手之后,赵云暖和赵时晴便再也没有踏入遂宁宫一步。
赵廷暄心中惴惴,他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一家人就是一家人,哪有什么解不开的矛盾。
赵云暖和赵时晴原是不想去的,可是赵廷暄都快要哭出来了,姐妹俩相对无言,只好去了。
没想到,她们去了,聂氏却摆了脸子。
因为聂氏忽然提出,让赵云暖把亲卫军交出来。
赵云暖一怔:“如果是大哥要收回亲卫军,我定然交出,可现在大哥没说,那我就先替大哥暂管。”
聂氏苦口婆心:“阿暖,你已经十九岁了,你放眼看看,哪有十九岁还没有出嫁的?按照祖上的规矩,若是一年之内,你还没有嫁人,那么便要等到三年后方可谈婚论嫁了,你想想,那个时候你都多大了?
母妃是为了你好,你把亲卫军交给你二弟,你腾出时间相看相看,早点把亲事定下来,你父王在九泉之下也能放心。
我是你娘,你是我十月怀胎千辛万苦生下来的,我能害你吗?”
赵云暖看着聂氏,忽然开口:“母妃,虽说祖宗的规矩,我们这些做子女的,可以在一年之内成亲,可是这也有轻重缓急,母妃怕是忘了皇上的圣旨了吧,皇上的圣旨,是让大哥在一年内成亲,也就是说,现在当务之急,需要成亲的人不是我,而是大哥,大哥要奉旨成亲,母妃,您现在需要张罗的,不是我的亲事,而是大哥的。”
聂氏怔了怔,冲口而出:“他时日无多,成亲还有何用?”
赵云暖冷笑:“母妃,若不是我和大哥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妹,我几乎都要怀疑,大哥是不是母妃亲生的,否则哪有当娘的盼着儿子早死的呢。”
“你说什么?”
像是被人忽然戳中痛处,聂氏大怒,指着赵云暖的鼻子,“这是当女儿的能对亲娘说的话吗?赵云暖,你学过的女则女戒呢?”
赵云暖声音冰冷:“母妃最好还是不要提什么女则女戒吧,否则母妃怕是连这遂宁宫也住不下去了。”
聂氏一阵晕弦,赵云暖什么意思?是说她犯了女戒,不配为王妃,不配为梁王妻吗?
是的,她能住在遂宁宫,并非是因为她是聂家的女儿,也并非是因为她是赵廷晗赵廷暄的生母,而是因为她是梁王的正妻,是梁王妃。
赵云暖这样说,是在用梁王之死来警告她。
说来说去,赵云暖还是认为梁王之死和她脱不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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