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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门板不隔音,因为隔壁那个中年男人,两人不得不低声说话,随时谨慎提防他睡着或是醒来。
谢天谢地,这是个在世俗中劳碌的普通资产阶级美国中年男人,不一会儿,他便打起了呼。
两人挤在一张床上,竖着耳朵发了好长时间呆,这才有时间说话。
淮真压低声音,“给我讲讲你来找我这一路好不好?”
床铺下面是一面窗户玻璃,外头的光不时晃进来,西泽侧影近在咫尺。
说话间,淮真突然明白什么是真的耳语。
他眉头拧了一下,在脑海内仔细搜索,突然说,“我祖父喜欢收集东方古董。
他虽然是个美国人,但在这一点上,他遵循欧洲老传统。
家里的客厅和长廊里放着很多瓷器,青花的和单色的……”
她也拧着眉头,“Whatisporcelain?”
(瓷器是什么?)
“Onekindofchina.”
(瓷器的一种)
他换了德文,因为很多藏品的英文词汇淮真听不太懂,西泽广东话的词汇显然也不够炉火纯青。
两人花了很长时间,才让彼此明白那些东西是明代画卷,宫廷诏书,官服,明瓷器,以及雪花瓷、龙川瓷之类的新瓷器。
这些东西在美国古玩市场十分风行。
“我们跳过这些该死的词汇,”
紧接着他说,“连带我也是。
在那个社会层做着一件摆设。”
淮真笑了起来,“现在我是正挟带这件名贵藏品逃出生天吗?”
西泽敲了她的脑袋一下,“Whatever.IjustwannaletyouthatI’mfragile.”
(随便吧,我只想告诉你我易碎)
淮真戳戳他心口,“Pleaseletmeknowwhenyou’llbreak,Mr.Fragile.”
(易碎品先生,请务必告诉我你什么时候会碎掉)
“EverytimeIcouldnotreachforyou……youweremakingoutwithanotherguy.”
(每次联系不到你的时候,(我觉得)你都在和别的男孩子亲热)
淮真笑了起来。
她说,“我爸爸有告诉你唐人街的女儿成年之前……”
说话间,隔壁男人突然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一声。
她立刻停下讲话,安静听了一阵,直到三分钟后他再次打起鼾。
就在淮真以为这个话题已经跳过去时,西泽接下去说,“我想知道这三个月发生的一切。”
淮真笑了,“赚钱赚钱赚钱。
八千块可真够我赚好一阵子。”
他很记仇说,“Thisisnoteverything.”
(这不是全部)
淮真很肯定地说,“Thisiseverything.”
(这是)
西泽沉默了几秒,语气变得相当认真,“Nothingtricky.”
(别耍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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