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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崇开车极快,变道时呼啸着,只留下刹车尾灯的一道光晕。
车子下山后往北角去,半小时后开进一条小路上突然缓缓停下。
“我找人改装,陪陪我啊。”
他同杨呦呦说,呦呦心想他大约当她是普通女伴,陪一陪他,得一挂珠宝,有价有偿,谁都不亏。
她无所谓这个,只是看见车子拐入一间熟悉车房,顿时紧张。
“你是常客?”
她忍不住问。
“老板以前是我老豆司机,替我老豆挨过十七刀,鬼门关上捡条命回来,从此衣食无忧,当恩人供奉,我见他,也要叫他一声洪叔。”
杨呦呦听过记住,目光却透过车窗寻找贺海楼。
她看见他,正同人讲话,弯腰敲车轮轮毂,手指指出几处,并未察觉有人看他。
沈崇停车下去,呦呦也一道下去。
那位洪叔从里面出来,看见沈崇的车大声笑起来。
“意大利的车最难改,你偏偏中意。”
“测评都说好,所以买来试试,不过油门太软,不是我那杯茶。”
沈崇递洪叔一根烟,自己不抽,随手将烟丢在车顶,“上一次动力套件是谁动手装的?”
“不满意?”
“好满意,下压力有加强,过急弯时终于不再发飘,这一次还让他来。”
洪叔点起烟,转身叫人。
“海楼,过来,崇少有新生意点名找你。”
贺海楼回头,第一眼,便看见杨呦呦。
她穿衬衫西装裙站在一辆新款玛莎拉蒂旁,不合衬。
他脱下手套□□裤兜,走过去,同沈崇打招呼,沈崇讲车,他应声,目光却看杨呦呦。
杨呦呦浅浅一笑,退到阴凉地里无所事事。
大树荫下坐着一个穿背心的胖男孩,手里捏着彩纸,折过来,又翻过去,男孩目光涣散,显然智商同正常人不同。
有人叫“阿正,拿瓶水。”
男孩起身去冰柜拿水送去,然后高高兴兴回来,又坐下继续折纸。
杨呦呦往一旁站些,不去理会,也无心招惹,可是男孩注意到她,他肥胖的手指抓起一张板凳递给杨呦呦,请她坐一坐。
呦呦吃惊,连声道谢。
男孩笑笑,汗水从他额头一直留到面颊,一颗一颗落到肩头肉上。
“你等人吗?”
男孩问她。
她说是,我等人。
男孩又说:“我也是,我也要等人。”
她问他,等哪一个。
男孩举起手指指向贺海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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