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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逗你了,”
他几步转到我身前,拦住了我的去路,“是白牧师和我说的。”
听他提起白牧师,我也是一怔,停下脚步。
“白牧师怎么样?”
我还是有些怀疑地问道。
“还真是吓到你了。
是白牧师告诉我的。
他以前在你家教你读洋文,一边教,一边盖这大院子。
我还知道牧师家的太太和小姐在美国给小姐瞧病。
后来白牧师去年也回去了。”
他这么一样样地说出来,倒都是没错,我心里也稍稍放宽,想来他确是和白牧师相识。
“那你也和白牧师认得?”
我问道。
“哎,那哪能和李少爷你比。
我前几年没了爹娘,就跟着同乡的几个大哥一起出来耍。
我们到这自流井,正好碰着白牧师修学堂,就留了下来。
牧师见我小,就不让我干重活,有时教我认几个字,还给我起了个洋名叫亨利。”
“那我怎么不记着见过你?”
我好奇地问道。
“你李大少爷好金贵的。
那时候你来这学堂的工地,你家管家都是先遣人来,四下看过,好生小心。
哪就记得我啦。
不过这事你恐怕记着,你和牧师去量那官印山,那可是我在旁边伺候着的。”
此时我终于想起了先前的一幕。
与白牧师在一起的幼年时光在此危难时刻回忆起来,竟让我一时双眼酸涩,堪堪泪下。
我不想在人前流泪,忙侧身坐下。
“学堂放假了,你还来看书,好用功啊。”
亨利伸过手,我不再介意,便把那几本书递给他看。
“我得出去躲躲,所以借几本书,省得路上闷。”
“外面都传着你家老爷吃官司,给官府抓了?”
“家里人怕出事,要去湖北躲躲。
我们明天就走。”
“那你们为啥子不来这儿躲。
你看看,有好几家大户都躲进来了,哪用躲到湖北去?”
听他这么说,我想起了方才的情景,心里也确实有些疑惑,就问道:“我听家里的堂舅说,现在外面都说要灭洋人,这儿也不安全。”
“没得那么凶,”
亨利不屑地说道,“你看,咱们的洋校长,今天去荣县不就是和同志军会面。
还有好几家旁的教堂里的牧师和神父都一起去了,就是商议怎么不出乱子。”
“爹临走的时候也跟我说过,要是出事,就来这儿求洋牧师们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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