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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白莎他们来了,楚娇满面激动,快乐地前后安排着德诚上茶,又摆上特意买来的花生、瓜子和干果,布满了一桌子。
“白莎姐,姐夫进门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呀?不认识我们了吗?”
楚娇小时候便喜欢欺负琴生,如今几年未见,却是旧态复萌。
“楚娇,别胡说,让琴生见笑了。”
我轻声埋怨道。
琴生脸上微微一红,还未等开口,却是又让楚娇抢白了:“琴生哥从小就是惜字如金,不愿意和我说话。
你还是跟舅舅多说说,比如说你怎么把白莎姐追到手的?”
我刚要嗔怪楚娇,可白莎倒是大方,拉起琴生的手,笑着道:“说吧。
反正追都追到手了,还怕说?”
琴生的眼睛环顾在座的几人,清清嗓子,言道:“也该是缘分吧。
三七年在自流井上学,那时候白莎准备去上海,走之前来代过两节英文课。
我从中大毕业之后,去川大继续修英国文学,白莎正好来系里做助教,就又当了一次她的学生”
听着琴生一字一顿地讲着,楚娇扬起眉,笑吟吟地看着他和白莎,手却是紧紧地攥着内森。
“白莎姐,想不到,你们这么浪漫,还有这么两段师生之谊呢!”
我怕琴生尴尬,便忙着岔开话题,问起白莎和琴生在重庆的安排。
“这次来重庆,也是为了琴生的工作。
他刚在生活书店谋到了一个不错的职位,帮着翻译英美文学的著作,我们也就准备住下来了。”
楚娇抓起一把瓜子放在了白莎手里,自己也磕了起来,“白莎姐,现在抗战眼看就胜利了,你怎么不和姐夫一起回美国呢?你们要是回去了,我也多个靠山,要不我到了美国,一个人面对公婆,想着都紧张咧。”
“既然怕见公婆,你还那么着急去美国?”
沉默了半晌的内森终于是开了口。
楚娇白了内森一眼,挑了一只枇杷果,塞在了内森嘴里,“你见了白莎姐一言不发的,也不说一块叙叙旧。
一开口说话呢,就叫人不高兴,得先把你这张嘴堵上,省得你再惹大家不高兴。”
内森耸耸肩,满面无奈的神情。
楚娇仍是不依,嗔道:“我还不是看你这么多年没见着父母了,仗一打完就陪你回去,要不然我才舍不得妈妈和舅舅呢。”
转过头,她看着白莎,接着道:“白莎姐,你回来都十年了,不想回去看看吗?”
嚼着枇杷果的内森,怕楚娇又说出让人尴尬的问题,苦了腿不方便,没法在桌下用脚提示,只得用手轻轻地拍她。
“拍我干什么?”
楚娇翘起嘴问道,“我就是问白莎姐嘛。”
白莎看着他俩,笑着解围:“内森,没事的。
其实要说,我也没想好,就是担心到了美国,琴生的工作难安排,再看看吧。”
说话间,德诚已备好午饭,请着众人入座。
旁人起身自不在话下,只是内森身子不方便,一手撑着椅背,一手按着拐,用着上身的力气带着不听使唤的双腿。
平日里他总是坚持着自己站,这些日子也练得不错了。
可这日,不知怎的,一时竟未能站起,便那么斜着架在那里,拧了几次腰也还是站不直。
内森见白莎脸上满是关切的神情,微微一笑,似是让她放心,嘴里却道:“楚娇,来帮我一下。”
楚娇愣了半刻,一下子明白了内森的意思,喜上眉梢,迈着轻盈的步子,回到内森身旁。
“内森哥,来,你跟着我的劲。
“她边说着,边把双手架在内森腋下,帮着他向上一悠,站直了身子。
两人站定,楚娇脸上欣慰地一笑。
却不料,内森向前倾身,飞快地在她脸上轻快一吻,柔情地说道:“谢谢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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