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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森苦笑道:“没想到你这孩子还是个官儿迷。
唉,要是能站起来走路,就是当个扫地的我也干。”
那一段楚娇只忙着照顾内森,又是操办婚事,两人生死之间往返一遭,功课自是荒废了不少,几门考试告急。
此时内森的情况渐好,楚娇和他虽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之时,却还都懂事地约法三章:“探视只在周末;平日无事不通电话;一个全心学习、一个全心康复。”
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的俗话用在内森的伤势上最贴切不过。
脊髓受伤不过是一秒钟之内,可这恢复却是进几步,停一停。
整个春夏过去,他身上的感觉又恢复了一两寸,可自肚脐以下就如不是自己的一般。
不过内森还算是知足,说起刚受伤时只能躺着,现在坐起来,翻个身,自己摇轮椅出外透气都一步步做到了,即便是微小的长进,他和楚娇仍是因希望而笑容满面。
我虽说不大放心,可毕竟两人已是夫妻,即便是做父母的也只能问问、听听,更何况是舅舅。
看他们既已有约法,就托了林若颖费心留意,自己和德诚回了乡下。
再回到重庆已是深秋时节。
去医院看望内森前,先给林若颖挂了电话。
她说内森的康复虽已进入平缓期,但仍还是有些进步。
这几天他已能靠着臂力支撑着站起来,虽说双腿仍是瘫痪,可林若颖说这样能够站起来对他全身脏器好处莫大,已算得上是上乘的恢复了。
见着内森时,他正巧在一层的康复室锻炼。
这屋内架起两道铁杠,内森站立其中。
说是站着,其实该是驾着。
他双臂用力,撑在铁杠上,而从腰到腿,裹在一幅钢架之中。
此时他恰是背对着屋门,没有看到我进来,只是全心地听着教练的口令。
“不错,今天站了10分钟了,”
教练鼓励道,“要歇会儿吗?”
虽是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想来内森脸上必定既是高兴又要逞强。
他摇摇头,然后稍息片刻。
陡然间,他似是深吸一口气,哪怕是隔着衣服也能看到他上身肌肉紧缩,双臂用足全力,身上的钢架吱吱作响,竟是凭着腰背的力气,把本是不听使唤的右腿向前挪了一小步。
“嘿,伙计,什么时候偷着练的?”
教练虽是开着玩笑,可脸上也能看出欣喜与鼓励,“怎么样,给我看看你还藏着什么花样?”
内森嘿嘿一笑,嘴里嘟囔着:“过来找你了。”
边说边深吸一口气,仍是全身发力,左腿也迈出一步。
“别着急呵,伙计。
一步一步来,腿甩出去,找着脚踩地的感觉。”
就这样,内森向前走了五六步,到得铁杠的一头。
教练甚是欣喜,和内森击掌庆祝:“真行啊,歇歇还是继续?”
“继续,我走回去。”
内森只说了这一句,就双臂撑起自己整个身体,双脚的脚跟也离了地。
可因为没有练过,他试着左右转动,却无法转身,只得泄气地重新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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