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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希望我们都已明白彼此在对方生命中的那个角色。
再见了我的朋友,在此补上一个再见。
我会永远为你祈祷。
致最美好的祝福,
伊莎白
马萨诸塞州,剑桥
1923年6月23日
“伊莎贝尔,可以开窗透透气吗?”
白太太拉开厚重的窗帘,后面露出一扇古朴的木窗。
她把内窗推上去,远处的声音便飘入屋内。
“以前,家里比现在静,是不是?”
李先生虽是问着,却并没等白太太作答,直说了下去:“那时候还没有这么多汽车,那座桥好像也还没建
?你还记着吗,我坐在这儿,为你妈妈念书。
她看不到我,我却常常看着她入神。
那时家里真的比现在静。
坐在这儿,就能听到水声。”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
这是我到美国后的第一次醒来,也算是初尝倒时差的滋味。
下了床,我从行李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
在我随身带来的东西里面,这该是我最珍爱的了。
临走前的一个暑假,同窗六年的中学同学们一个个在这个本子上留下了他们美好的祝福。
中学毕业原本就是惜别之刻,而在所有远行的同学中,我是走的最远的一个。
我一页一页地读着,这里有人引用古诗,有人直抒胸臆,我们的路从此伸向了不同的时空,但这些文字却是我们与家之间不断的纽带。
灯下仔细看来,钢笔写下的字迹在纸面留下的淡淡凹痕,在指尖下清晰毕现。
或许是因为前一晚李先生那不寻常的发现,我下意识地合上双眼,抚摸那些文字。
像李先生那样读盲文会是什么感觉呢?英文的谚语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
我们中国人则说“十指连心”
。
这么说来,用眼睛阅读是头脑之力,用手指阅读才是心灵之功。
过不多久,一股暖意将我包围。
放下本子,穿上衣服,站到窗前,望出去,便发现黎明已至。
时近秋分,太阳该从正东升起。
起初,太阳并未进入视野,只以它的热度和水面镀上的暗红色宣示光明的到来。
不几刻,灰蓝的天际变得金黄,科克兰楼和邓斯特楼的尖顶闪闪发光,河面上也似有无数金叶颤动。
几艘小艇划过,很快又在我的凝视中融入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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