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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劲地加码。
软的、硬的都试了,审了一年,也没审出个究竟。
他没辙了,就来问我,让我帮他再审审。”
“我呢,倒没答应他。
一来呢,这事于我那是没什么好处。
老徐审不出来的,多半也就审不出来了。
我再去,自己名声也栽了。
再来呢,我这人爱清静,其实看看这些材料,比老徐那么隔两天就提一次更管用。”
“看完了,我就跟老徐说,我还真觉着说不准她还不是共产党。
这么做了,那不是要藏着捂着什么大事,那是给人看的,给别的共产党看的。”
“我这么说,老徐他怎么着都不信,说她周边的几个人,个个都是共产党,他们也不能这么大意,容她这么一个外人?我们俩争不下来,后来我就说,干脆咱们也做次善人。”
“你李先生,也算是她的亲人了。
你南京上海跑了这么久,连美国人那儿,夫人那儿都说动了,我们也给你个面子,就让你们见一次。
可是我跟你说,见是让你们见,你好好劝劝她。
要不是共产党,就别死撑着了。”
“上峰说了,她这案子算是个特例。
不用写什么悔改书,你和她一起登报出个启示,说她从来不是共产党,你就带她走。
反过来,要是她真是共产党,别的也不用说,就告诉你她干嘛那么着急把自己招出来。
这么着,死也算死个明白吧。”
到这里,我们话也是说了不少。
或许听得久了,我心神被摄,竟还想再听下去,全然没想着该怎么答,只是默默地吸着手中的烟。
“得再想想?”
许主任听似不经意地问道。
我抬起头,刚想着要说话,他却是没由我再出声,径自站起了身,说道:“咱们这儿也有几间客房,晚上你就在这儿。
我要是猜得不错,这事儿你怕也未必知道怎么开口问,这儿也还算是清静,你好好想想。”
那晚上虽算不得牢狱之灾,可却是我平生第一次觉着真的没了自由。
缓过神后,我问德诚在哪儿,左右也问不出个究竟,只是说许主任安排了让我一个人静思,谁都不能打扰。
这许主任倒也真不是一般的角色。
明明是你死我活的两边,可教我难以对他能恨起来。
除了送晚饭,他还让人送来包烟,说是能帮我安神。
虽有了这包烟,可神却是难安得下。
起初我本担心这里说不准还在审犯人。
听外面人说半夜提人那也是常有之事,一有点响动,心便揪起来,怕是恐恫之声随即便要来袭。
可是到了夜里,真是静了,那静谧却更叫人难耐。
现在回想,却也说不好那晚都想了什么。
若说是怕自己就此也被扣了下来,或是无法搭救出白莎,那都是自然。
可又不尽然。
那许主任毕竟是识人无数,那句话他说得不经意,可在我却是扰心不止,又欲罢不能。
“未必知道怎么开口”
或许真的是那时我心中最大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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