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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人情来说,确实,凭啥你朱大神一句话,就剥夺人家再嫁的权力?就是蔡元定,被李伯言这样一假设,心中也是不情愿的。
“先生不回答,在下就让先生默许了。
再来说说晦翁劝农之说,劝农本无错,但是百姓劳作闲暇之余,看看傀儡戏,又有何不可?晦翁却嫌农人不够克勤克俭,遵循天理,此等做派,实在是不拿人当人看,试问天下人皆以此为标榜,大宋的百姓幸福吗?到底是劳作的器具,还是一个幸福的宋人?”
蔡元定眯缝着眼,渐渐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年不简单。
理学的这套治世大道,在他面前,竟然被说得一无是处。
他缓缓起身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李伯言盯着那双坚毅的眼睛,道:“还请先生正面回答之。”
蔡元定见到那双犀利的目光,竟然第一时间想到了退避。
当年临安贬谪践行,都没有今日这般憋屈。
“容老夫再想想,赵相、伯崇,告辞了。”
蔡元定拱手而去。
范念德跟赵汝愚二人互视一眼,仿佛心里有了定数。
朱门领袖都铩羽而归,想必这一回,怕是要惊动晦翁了。
“依大郎之见,理学之出路在何方?”
“在二公面前,伯言岂敢卖弄。”
赵汝愚心说,这还不算卖弄,都把西山先生都骂得狗血淋头,还差这一点?理学沦为伪学,确实有其不合理的一面,但是如今事已至此,如何能走出困境,才是他们所要面对的问题。
“你的意思……”
李伯言目露精光,终于说出了他想说的话:“斧正理学,去伪存真。
赵相若能做到,将是万世之福。”
范念德见到李伯言忽悠得一愣愣的,忙道:“大郎先莫提这个,当初汝说的那个兴农之事,如何为之?”
“不知二公可还记得熙宁变法一事。”
赵汝愚眉头一皱,道:“大郎说的是神宗之时的那场变法?”
“不错。”
范念德摇头苦笑道:“大郎莫要提了,阻力太大。
当年晦翁知漳州时,用以经界,立马遭到阻力,行不通的。
即便放在今时今日,都无计可施。”
李伯言笑道:“没有让范公为难的意思。
伯言只是想告诉二公,即日起,李家所有佃户的户税、丁税,皆有李家承担。”
“咳咳,大郎不必如此。
单单你们李家这一亩三分地,并改变不了什么大局,还是免了吧。”
赵汝愚也说道:“是的,大郎此举不可为,也不必为。”
“范公、赵相真的不信单凭我一己之力,难以改变永州局面?”
“自然。”
“那便请二公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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