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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亦洲沉默片刻,说:“……”
他赶到的时候那绑匪只剩个血皮,要不是梁喑还有一点点理智,他早没命了。
不过他现在也跟没命差不了多少,牙齿脱落手脚骨折,手指肿得跟猪蹄似的多半也全都折断了,即便是抢救回来,多半也是废了。
梁喑说给他留个活的,也就只是留了个活的。
陈亦洲在心里叹了口气,说:“我先去看看,有进展随时告诉你。”
梁喑说:“嗯。”
红蕊给应承使了个眼色,“应公子,我们也出去吧。”
病房里安静得仿佛连输液管滴漏的声音都能听见。
沈栖肩胛有刀伤,手腕有摩擦伤和被绳子勒过的瘀紫。
梁喑握起他的手包在掌心里,缓缓低下头抵住自己的额头,仿佛把所有的力量都抵押在了这只纤细的手臂上。
他还记得自己踹开那个破仓库门时沈栖了无生气弓身蜷缩的样子。
那是一个极度惊惧害怕,试图保护自己的姿势。
他还那么小,十八岁,连被他骂两声都会哭。
梁喑自诩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无论做什么都能以一持万。
只要他想做的事、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沈栖让他明白,他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
“对不起。”
梁喑知道他听不见,但还是轻声出了这句迟到了十几个小时的话:“我失约了,以后不会了。”
——叩叩。
红蕊推门进来,说:“梁总,沈家的人来了,还有老宅的人,他们想看看沈栖的情况。”
梁喑头都没抬:“不见。”
“还有,我拿到的资料证明沈家的人确实撒了谎,沈栖曾经住过很长时间的院,还进行过一段时间的心理疏导。”
“心理疏导?他心理有什么问题?”
梁喑抬头,又看向沈栖。
他看起来是冷淡,不太爱和人交流,但完全没到需要看病的地步。
梁喑接过手机,从上至下扫了一眼。
患者沈栖,年龄十一岁,对疼痛感知异常,无法接触陌生人。
“痛觉感知异常?”
梁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门又被人敲响,红蕊转过头发现是李仁芾。
“您怎么来了?”
李仁芾面上焦急但没敢贸然进来,只在门口说:“我能进去看看沈栖吗?”
红蕊看看梁喑,说:“您请进。”
李仁芾一脸忧色,看到病床上的沈栖就红了眼睛。
梁喑示意红蕊先出去,然后问李仁芾:“您知道沈栖十一岁那年为什么接受心理疏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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