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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观澜回来的时候,书房里空空落落的。
一名小吏进来禀报,“指挥使大人,小姐让卑职转告您,说她有事先回府了。”
谢观澜“嗯”
了声。
小吏退下后,他从书架深处取出一本陈旧的史书。
是民间百姓编撰的史书,不算严谨,里面还记载了一些神乎其神的传说,譬如某朝某年,有人在雷雨天看见了藏在乌云里的龙;又譬如有穿戴古怪的人出现在街上,自称是前朝人士,在山中观看两位老人对弈,一局棋罢,才倏忽发现手中斧头竟已腐烂,人也来到了数百年后。
谢观澜不信神佛。
但大道三千玄之又玄,如果闻星落是重生回来的,也未必没有可能。
他揉了揉眉心。
如果那小姑娘当真是重生回来的,大约上辈子过得很苦吧?
所以,才会在初来王府时,那般擅长察言观色,事事小心谨慎,唯恐惹他不高兴,被撵出王府去。
想起她初时得了祖母赏赐的一对卷草纹金手镯,戴在腕间欢欢喜喜去白鹤书院读书,却被他阴阳贪慕虚荣而不敢再戴,一股难以言喻的窒息感漫上谢观澜的胸口。
像是……悔意。
他望向书案。
小姑娘用的是他的茶具,瓷白的茶盏边缘遗留下些微口脂红痕,像是不堪风雨的残红。
他伸出手。
带着薄茧的指腹,抚摸过茶盏边缘。
他看着落在指腹的残红,狭眸里多了两分深沉。
他不在意闻星落是不是重生的。
不在意能否从她那里得到宫廷秘辛,不在意能否通过她提前知晓未来的天下局势。
他只知道,镇北王府的小姑娘,受了好大的委屈。
…
闻星落回到屑金院,捧出了自已的钱匣子。
欺负过母亲的人,她全都记下了名字,她要买凶杀人,她要他们偿命。
钱匣子里存着她在王府的月钱,数了数,不多。
她又翻箱倒柜,找出许多首饰。
大都是祖母给的,其中好几件还是祖母珍藏的嫁妆,要她拿去当掉,她心中有愧。
倒是赖仲良送来的那几块金饼能派上用场,只是还不够……
正琢磨间,翠翠抱着木匣,欢欢喜喜地跑进来,“小姐,沈家刚刚来了个管事,给您送来了一匣子银票,说是蜀锦生意的分红!”
闻星落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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