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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也就罢了,到了这时候,舅太太可不能见死不——”
她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只听啪地一声,脸上已经挨了一个耳光,却是孟素蓉打的。
“来人,把她拉出去!”
孟素蓉气得打战,转头对门口的藤黄石绿厉声道,“再让她跑来这里胡搅蛮缠,连你们两个一同发卖!”
白姨娘平日里生事也就罢了,这会儿索性把歪话说到林氏头上去,她却不能容忍。
藤黄和石绿因为听说是顾浩然进了衙门,晓得是出了大事,所以一时没拦得住白姨娘,这会儿见孟素蓉极少见地发了怒,连发卖的话都说了出来,连忙上前拖了白姨娘就往外走。
白姨娘还要嚎啕,孟素蓉怒道:“堵了她的嘴!
锁到房里去!”
正折腾着,山药脸色煞白地跑来:“太太,老太太听说哥儿出了事,吓得不得了,让奴婢请太太快些过去商议呢。”
这是说好听的,其实顾老太太听了这事儿,是在屋里拍着桌子骂孟素蓉不上心,顾运则才离了京城没多久,她就让庶子出事,若是浩哥儿真有个三长两短,就要休了她云云。
山药听着这话不像,因此就全给隐了。
不过山药不说,孟素蓉也知道顾老太太没有什么好话,沉着脸道:“去跟老太太说,这会儿我忙着叫人去衙门里打探情况,还要请哥哥去昌平侯府瞧瞧能不能赔情了结此事,还是等情况明了再去给老太太回话吧。”
山药也知道,这时候顾老太太把孟素蓉叫去根本什么用都没有,且顾老太太也拿不出个主意来,只能拍桌子骂人罢了。
既然孟素蓉不愿意去,她就照着这个回话,只要说是正在打听消息,谅来顾老太太也没什么可说,顶多骂自己办事不力。
做丫鬟的,还怕被骂几句么?
孟素蓉打发了顾老太太那边,去同文馆请人的小厮也回来了。
孟节听说了此事,立刻就请了一个与昌平侯府能搭得上拐弯亲戚的同僚去帮忙打听一下口风,自己带了孟珩去了衙门,叫小厮回来拿些银子,不管怎样先在衙门那边打点一二,免得顾浩然受什么苦。
这一折腾就直折腾到了天黑,孟节从衙门回来,脸色就不大好看。
仵作已验过了尸首,那女子本是体弱,又被马蹄直踏在胸口上,当时就闭过气去。
若是立刻叫了郎中来施针,或许还能救得过来,但当时昌平侯府的人只管揪住顾家小厮去打,顾浩然也慌了神儿,只当这女子死了,竟没一人想到去请郎中,结果活生生的真把人憋死了。
如此一来,这罪名就全落到了顾浩然头上。
“这,这事儿也未免太巧了!”
林氏一直就觉得不对劲,“昌平侯府的妾是怎么逃出来的?这妾是个什么出身?是奴婢么?”
孟节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是外室,还是良家子。”
他那个同僚只是跟昌平侯府嫁出去的姑奶奶的小姑子有点儿姻亲,凭着这点关系,想要登堂入室还没那么容易,只从昌平侯府有点脸面的下人处打听到了那女子的事儿。
她原是个穷秀才的女儿,家里穷得叮当响,秀才又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废物,实在没饭吃了,就把女儿许了昌平侯府老三做妾。
说是做妾,沈老三的妻室却是个悍妒的,不敢带回家去,只在外头置办了一处小院做了外室。
这女子本人却是不肯的,一心想着逃出去,因此没少受沈老三打骂。
这日是捉了个空儿骗了丫鬟逃出来,又被沈老三恰好撞见追上来。
她慌不择路,就撞上了顾浩然的马。
这女子本有些喘嗽之症,急跑了一路已然有些强弩之末,又被马蹄这一踏,结果便是香消玉殒。
最麻烦她是良家子,父亲还有秀才的功名,这比撞死昌平侯府的家奴,其罪要大得多了!
纵然这里头有种种巧合,并非顾浩然有意杀人,但倘若沈老三一定要告,顾浩然怕也要挨了板子流放几百里。
顾老太太听了这消息,嗷地一声就嚎哭起来,连拐杖也不拿就冲来了孟素蓉屋里:“老大媳妇,这可怎么好啊!
你快拿银子出来,去把浩哥儿赎出来啊?”
她这么一冲进来,满屋子的人都吓一跳,孟节叹了口气道:“亲家老太太,这会子怕不是钱的事,昌平侯府那边要赔命呢。”
这件事蹊跷,就连他这样方正的人也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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