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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这才点头,说了声“得罪”
,放开手。
姜满瞥一眼伏在地上,久久没能直起身的人,知她大抵是被那几人扣押时扭了腿,遂伸出手:“有什么事,我们到营帐里去谈罢。”
二人先后走入营帐。
姜满在案侧坐下,问:“燕京城如今已经如铁桶一般,娘娘是如何到这里的?”
郑贵妃摘下兜帽,露出那张不施粉黛,却仍惹人移不开目光的脸来。
她道:“是宋洄助我。”
姜满了然,倒了杯水推过去:“营地简陋,只有用水招待娘娘了。”
郑贵妃没有坐,看一眼坐在案侧的阮朝,便又听姜满道:“这里没有外人,娘娘有话,但说便是。”
郑贵妃这才收回目光,走到姜满面前,转手,自袖中取出一只木匣。
见她动作,阮朝下意识警觉,立时站起,手上已捏了匕首。
郑贵妃面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将她二人的防备也看做理所应当,缓缓将木匣放下,拨开小锁。
木匣中赫然放着一卷明黄的卷轴。
是一道空圣旨。
“王妃娘娘。”
郑贵妃唤了声,柔柔屈身,道,“娘娘与王爷拥重兵,得民心,那人大势已去,再如何挣扎也不过作困兽之斗。
妾知道,王爷与姜侯爷皆带兵前来,更有沈家与西川的支持,郑家无力抗衡,也无意做殿下与娘娘的敌人,做逆天违众的罪人……”
“妾在此,斗胆,想为郑家求一道旨意。”
姜满垂首,看一眼她低垂的眉目,道:“可我所知,郑将军尚携兵在城中护卫,燕京之外,正带兵与我兄长对峙的,亦是你郑家的人,如此看,娘娘与郑将军,似乎没有达成共识。”
郑贵妃依旧弯着脊背,自袖中取出一只铜符,奉在案上:“兄长为旧主尽忠,是为虎作伥,其罪当诛,听凭殿下处置,但兄长一人之事,当他一人承担,郑家的族人,那些跟随他的士卒不能为他陪葬,妾是为他们而求。”
是一只兵符。
姜满的目光落在兵符上,眸色深了几分:“你要放弃郑将军,哪怕反叛之皆加于他一人之身,哪怕,他死么?”
“是,兄长执迷不悟,决意忠于他的君主,妾却要庇护我的族人,十年前,我为了郑家放弃宋清晚,如今,我也一样会为了郑家,放弃他。”
郑贵妃嗓音平静,又道,“姜侯爷所见是我的小侄,他年岁尚轻,不知深浅,只要您应下我的请求,我会亲自前去叫他撤兵,并……助王爷入城。”
姜满沉吟片刻,看向那道空圣旨。
郑贵妃要的是一个承诺,而眼下,洛长安的王印在她的手中。
她有足以发号布令,生杀予夺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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