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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在室内被溺水的。”
黄支队说。
我们都注意到了黄支队用的是“被溺水”
这个词。
黄支队接着说:“把死者的头发剃干净,如果她是头部被人摁在水里溺死的,那么她的损伤当然不在颈部,而应该在脑后。”
听到黄支队的想法,我非常高兴。
这确实是很有道理的推断,颈部的肌肉被血液浸染,但是头皮质密,其下的损伤不会被血液破坏掉。
如果在脑后发现有皮下出血,那么就更加印证了死者是被人摁入水中呛水身亡的推断了。
不出所料,死者脑后左右各见一处皮下出血,看形态,应该是手掌和拇指在死者脑后形成的痕迹。
在高法医发现死者脑后皮下出血的同时,我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了尸体软组织和骨质的断段。
“死亡过程已经清楚了。”
我说,“分尸工具看来也不难分析了。”
高法医和黄支队探过头看了看我手上拿着的放大镜照的地方。
黄支队说:
“嗯,手法拙劣,看来对人体组织不太熟悉。”
高法医也笑了笑,说:“是啊,专找致密的肌腱处下刀,不会找关节,刀子还不锋利。”
黄支队又仔细看了看断段,说:“软组织是用刀子割开的,但骨头不是,是用电锯锯的。”
我点了点头,对黄支队的分析表示认可:“是啊,骨质断段呈阶梯状,而且阶梯间隙整齐,不是手工锯,是电锯。”
“嗯,有电锯的人还真不多,你们家有电锯吗?”
黄支队若有所思地说,抬起头问我们。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说:“刚才说了,凶手应该很容易找到肢解尸体的工具,那么说明凶手家里应该有电锯。”
“其实我不太担心发碎尸案。”
站在一旁的黄支队看我们已经确定了死者被杀死的过程、明确了分尸工具,突然充满自信地说,“如果咱们能够再缩小尸源的寻找范围,侦查员就一定有信心破获。”
我知道死因查得再清楚,也难以对侦破案件发挥作用,但是查找尸源在碎尸案件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只可惜眼前的这名死者确实太普通了。
所谓的普通,是指我们在尸体上并没有发现任何能证明她身份的特征。
“没有特征,我们也得把基本特征总结出来。”
没能发现重要的能够个体识别的特征,我也很沮丧。
这起碎尸案件,因为尸块全部找全了,性别、身高、体重自然不是问题,因为耻骨联合也在,年龄的推断也会很容易。
我拿起手锯锯下了死者的耻骨联合,走到水池旁,慢慢地分离耻骨联合上的软组织。
“奇怪了。”
在检查死者腹腔脏器的高法医说,“死者的膀胱内有冰碴儿。”
我连忙走过去看,果真,从切开的膀胱内,高法医用止血钳钳出了几块小冰碴儿。
“最近附近地区虽已入冬,但是普遍温度在5℃左右,膀胱内的尿液怎么会结冰呢?”
高法医说。
“难道是尸体在冰箱内保存过?”
我说,“既然刚才分析了死者死后2小时之内就被肢解,说明死者被肢解后放进了冰箱冷冻?”
我拿起死者的上臂和下肢,检查着指关节的活动度:“尸僵完全缓解了。
死者已经死亡2天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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