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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天鲤眼尖,看到那些标本旁边,全都挂着小小的卡片,上面用流畅的多国文字,标注了这些标本,都是这个家族的某一代先祖,在什么时候,什么特殊场合,用多么简陋的兵器亲手击杀,为自己、为家族,博取了多少荣誉云云。
东国人喜欢将先祖的事迹供奉在宗祠祖庙,仅供自家后人膜拜。
而这些极西百国的人更加直率,或者说,缺少历史的沉淀和厚重罢。
他们干脆的就将先祖的事迹摆到了大庭广众之下任人观赏,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
除开这些野性十足的标本,硕大的客厅墙壁上,挂满了各色刀枪。
从最原始的前装火绳枪,到现今先进的弹仓撞针式步枪;从古老的青铜单手剑,到合金钢锻造而成的双手斩马剑;从破旧的橡木板镶嵌铁条的护盾,到圆形合金、鎏金更镶嵌了各色宝石的华丽盾牌。
客厅的角落里还矗立着几套伤痕斑驳的重甲,在壁炉前,甚至一左一右放着两尊古旧的青铜炮!
整个客厅,几乎可以当做一个小型的极西百国兵器博物馆了。
昨儿晚上,被木人重击打飞的虎妖,已然化为本体形态,体长近乎三丈的庞然大物懒洋洋的,犹如猫儿一样四脚朝天的躺在壁炉前,四条膘肥体壮的大黑狗,正人立而起,很娴熟流畅的为他在胸腹之间推拿按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跌打药酒的刺鼻味道,虎妖的肚皮上,毛发湿哒哒的,深褐色的跌打药酒使用量过大,将身下的地毯都打湿了一大片!
屋子角落里,一张半圆形的沙发上,三个狐老太正一字儿排开坐在那里,‘咔嚓、咔嚓’啃着黄豆。
见到刑天鲤这么个高大、俊朗,英武不凡的少年走了进来,三个狐老太眼睛齐齐一亮,整齐划一的从口袋里抓了把豆子递了过来。
“俊小子,长得真俊,吃点豆子?”
“用上好的野生大药炮制的,大补元气,对男孩子有好处!”
“嘻,还好你碰到了咱们三个老家伙,要是碰到咱们家的那群小丫头子,怕不是把你骨髓都给抽干了?”
刑天鲤的眼角抽了抽。
果然不愧是狐狸精,年纪一大把了,还疯疯癫癫的不正经。
大黑狗朝着三个狐老太吐了口烟圈,骂骂咧咧道:“一大把年纪了,积点德罢?你们那骚豆子,谁爱吃爱吃,别祸害咱自家人。
啧,小子,这些狐媚子,不管老的小的,她们手上出来的玩意儿,可都碰不得。”
三个狐老太收回手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刑天鲤,大有一种文人骚客在书画店欣赏大师名作的雅趣。
她们的目光带钩,上下乱扫,看得刑天鲤是浑身不自在,好想冲着她们发一道五雷正法过去。
大黑狗冲着三个狐老太嘟囔了几句,带着刑天鲤到了客厅对角的一圈原木打造的椅子上坐定。
就有黑发、灰眼,扎着红色头巾,皮肤极白皙的女人端着硕大的托盘,给刑天鲤等人送上了一壶壶烧得滚烫,散发出浓郁酒香的烈酒。
“试试。”
老熊一屁股坐在刑天鲤身边,端起一大壶酒‘咕咚’就是一大口:“这些北海的洋鬼子,用冰原上多年生的植物块根酿造的老酒。
味道,也别有一番风味,就和她们的娘儿们一样!”
刑天鲤看着几个忙前忙后的女人,诧异的看向了大黑狗。
“算是自家人吧!”
大黑狗得意洋洋的吞云吐雾:“这家人,姓氏怪怪的,叫什么‘赫尔龙根’?祖上是做海盗打家劫舍的,还有个名头,什么北海七王之一?据说巅峰时,手下有超过三十万海盗,五千条海盗船,在北海横行一时的。”
“现在嘛,全家老小从良了,还挣了个什么黑崖大公的头衔?”
“他们家,从大玉朝开辟了航线,专门弄点茶叶、丝绸之类的好货,贩运去极西百国,利润比打劫要高出太多了。”
“但是,大玉朝最好的茶叶,最好的丝绸,最好的绫罗缎子,最好的瓷器、景泰蓝,反正他们最稀罕的好货,所有货源,都在咱内务府手心里拿捏着呢?”
“所以,现在他们家和咱们织造处,勾勾搭搭的,很多方面,他们用得上咱们,咱们也用得上他们。”
大黑狗吐了个烟圈,压低了声音:“当今皇上身边,有个妃子,就是他们家的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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