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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崇青跟上。
到地方了,谭毅生了点情怯,但没却步,再次追上云崇青:“大人,没给吹郧县修上路,下官愧疚。
想当初挨村勘察时,下官还请了村老襄助,当着民众的面夸下海口,一定能让他们走上平整路去镇上、县城赶集…”
谭毅话是真多,只云崇青不觉烦。
吹郧县修路之事,能不能交于谭毅,还要等他走过一圈再权衡。
响州十七县修路,工程巨大,暂时无论是银钱上,还是人力、能力上都不能齐头并行。
他是打算,先拿一县做版样。
因为谭毅有过修路的想法,还画了路道图,所以相较之,吹郧县正好。
万事开头难,若能将吹郧县这个头开好了,那之后许多阻碍便可不费吹灰之力散解。
说到底,赢得民心,是修路之关键。
如何赢得民心,在于“利”
。
行了两刻,路陡了。
一行下马,牵着上坡。
小路窄得很,两边草不深但密。
谭毅还在说:“走这里春夏秋都要扎紧裤腿,尤其是夏热时,蛇虫鼠蚁猖獗。
逢阴雨,还湿滑,从此经过的没几人能幸免,都摔过。”
云崇青看着脚下:“这坡可以垫得斜一些,再拓宽撒上小石子。”
“大人懂修路?”
谭毅就着话,再侃侃而谈。
记恩实忍不住了,抬手掏了掏发痒的耳朵。
这姓谭的是蚊子盯上血珠子了,不过自己对他也确有改观。
到此,谭毅之前的那些不忿,他亦能理解几分。
竭尽全力了没成,与袖手弄闲一事无成,是两回事。
也是赶巧,他们刚进小于村,就见前方一群人围着,嘈嘈杂杂。
蒋方和看了一眼云大人,将要前去,就被拦下。
“一道去看看。”
云崇青听到什么娃子,不由警觉。
阔步到近前,窥见被围着的驴车上坐着七八个瘦弱的小娃。
记恩拐了下边上的云崇悌,低声:“六哥,人牙子进村。”
云崇悌脸阴沉,目光盯在那几怯生生明显被惊着的小娃身上,心里生涩。
他们才多大,眼里尽是害怕与茫然。
“余二娘,俺说了不是不许你卖大丫子。”
一个穿着褂光着膀子的瘦高青年,拉着驴不放:“这牙婆头回来,也不是咱们附近村里人,光嘴上说自个是正经人,有儿有女,不会把娃卖进窑子,顶啥用?出了村,你想找她都没地找。”
“小哥儿,不带你这样埋汰人的。”
穿着大绿衣裙的牙婆,瞧着也就三十来岁,手里捏着红帕子,左嘴角上头长了颗大痣。
“我十里八村跑了半辈子了,也是头回遇上你这茬。
人娘老子银子都收了,你追着硬不让走。
以前就传你们吹郧县是土匪窝,我今个也是见识了。”
“你胡嘞嘞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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