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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一说,立即有人接上:“是啊!
不如陛下把白玉笛拿出来让钟娘子吹奏一曲吧?钟娘子再挑剔,也不至于挑剔陛下用过的吧?”
李长夜玩味地笑了笑,看着钟迟迟,问道:“迟迟怎么说?”
钟迟迟将脸又抬起来了几分,粲然一笑:“好啊!”
《礼记》:天子佩白玉而玄组绶。
官宦人家也有用白玉的,但最好的白玉大多还是贡品。
李长夜的白玉笛是产自于阗的羊脂玉,入手细腻温润,视之莹白无瑕,与美人纤指几乎同色,融为一体。
这样好的玉,钟迟迟忍不住多把玩了一会儿,倒是让旁人有了别的想法。
“钟娘子该不是根本不会吹笛子吧?”
仍旧是那名女子,嘲笑着说,“陛下的玉笛都拿出来了,再说不会,可不就是戏辱陛下么?”
钟迟迟抬眸看了一眼被“戏辱”
的陛下。
皇帝陛下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手看,察觉到她的目光,勾唇一笑,道:“迟迟大约是想私下吹奏给朕听?”
钟迟迟抿唇一笑,将白玉笛送到了唇边。
玉白如脂,唇红似丹,春水柔波般的眸光轻轻流转,便是一段勾人摄魄的风情。
还没听到笛音,皇帝陛下已经痴了。
“连执笛的手势都不会,钟娘子莫非真是靠一张脸来吹奏的?”
那女子的话语越发刻薄起来。
吹个笛子,还要朝陛下抛媚眼,果然是个妖艳贱货!
李长夜倒是被她这一句提醒了,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劝美人儿放弃——
倏忽之间,笛音乍起,全场寂然。
她这样娇娇媚媚、妖精似的一个美人儿,吹奏出的笛曲竟然是清雍雅正的,带着一丝古意,是李长夜从未听过的曲子。
她长眉低垂,敛尽风情,陌生的曲音自红唇间如有实质般流淌而出,古雅,高贵,恍惚间能听见上古帝王座前祈天祭地的场景,随着曲音渐入佳境,令人情不自禁心生虔诚向往。
然而那吹奏笛子的人却在这古雅的笛曲里掺杂进了一丝漫不经心的媚意,不是有意为之,却更蛊惑人心,原本就因这曲音而心生虔诚的人,更因为这一丝蛊惑难以自拔,甚至想要拜倒在她脚下——
“噗通!”
李长夜猛然惊醒,下意识地先抢下了钟迟迟手中的玉笛。
笛音一断,所有人都如大梦初醒一般,脸上带着茫然。
而跪在地上那个,犹自浑浑噩噩,连眼神都还是失焦的。
李长夜脸上笑容全无,桃花眸微微眯起,紧紧地盯着她,目光狠戾。
可能是因为刚才他突然抢走笛子时用力过猛弄疼了她,她低头轻轻揉着手指,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
李长夜心头一软,不自觉地朝她伸出手,想要弥补自己刚才的粗暴。
将要碰到她的一瞬间,她的手垂了下去,抬起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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