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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人会具有兽态、人形两种存在形式。
手术从早上进行到下午,猎豹死去了,霓雨寄生到了它的躯体上。
“怎么样?”
沉驰问。
“很顺利。”
说着这样的话,医生脸上却仍挂着担忧,“不过手术顺利是百分之百,最后能不能活下来,得看他的运气。”
沉驰点点头,不再说话。
霓雨是在手术后的头一天夜里醒来。
以兽态醒来。
第一个瞬间,意识仿佛还没有彻底聚拢,他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被固定在隔离器中——这东西曾经束缚了他很久。
无菌监控室里灯光非常明亮,照在身上甚至是灼热的。
他费力地撑了下丨身子,突然感到一种诡异的不协调感。
他好像……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
身体与隔离器摩擦发出的声响非常细微,却像密实的针一般扎入他的神经中,紧随而来的是来自身体各处的剧痛。
记忆如倒灌的洪水,他猛然明白,自己这是做完手术了。
视线一寸寸下移,首先看到的是近在咫尺的前肢。
他本能地咽了口唾沫,头痛欲裂。
医生告诉过他,醒来之后会经历一个身体排异期,或长或短,最痛的地方是头部,没有缓解的办法,只能硬扛过去。
“嗯……”
疼痛令他无法思考太多,身躯频繁地在隔离器中挣扎,头多次磕在冰冷的金属板上,砸出一声声闷响。
他知道,此时一定有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寄生手术就是这样,经历过这项手术的人连内心最深处的秘密都被扫描透视,从此再没有秘密和自尊可言。
难怪寄生人低人一等,只能作为真正人类的依附而存在。
时间过得极慢,疼痛没有消退,反倒更加激烈。
霓雨痛苦地嚎叫——他暂时发不出人类的声音,不断用头在隔离器里撞击,好似来自外界的痛能够缓解体内的痛。
他是出生在地下避难所的孩子,那里的孩子要么成为战士,要么成为被抛弃的尸体,他从数不尽的伤痛中拼杀出来,自以为对疼痛已经有了免疫力,不曾想基因融合的痛居然恐怖到了这般地步。
他感觉到骨头、血管、肌肉在融化,有什么东西在头颅里熊熊燃烧。
那种疼,千百倍于他在战斗中经历的痛。
好几个瞬间,他认为自己将成为那倒霉的30%。
可是他实在是不甘心——大约没有人会甘心。
他想起那只拥有金色瞳孔的猎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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