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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在您眼里奴婢只会欺负人吗?分明是她自己要来搭把手的。”
淡心连忙解释着,又道,“她那副模样,奴婢怜惜她还来不及呢!”
“哦?素来刁钻的淡心姑娘也会怜惜人了?”
云辞头也不抬地调侃,“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淡心负气地冷哼一声,这才走近云辞的书案,俏皮地道:“主子,那个哑女长得可真美,就连奴婢瞧着都赞叹不已。”
“是吗?”
云辞仍旧笔锋不停,毫不经意地反问一句。
“是啊!”
淡心看着自家主子这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忽然没了说话的兴致。
她早就知道主子不近女色,无论是如何天仙儿一样的人物,主子都不曾正眼瞧过。
记得从前浅韵姐姐还问过主子,主子只是清浅地回了一句:“容貌美丑,皮囊而已。”
自那以后,淡心与浅韵也不多言美丑了。
只是每每想起云府后嗣无继,太夫人那副忧虑模样,淡心也跟着着急。
然而主子的婚姻大事,连太夫人都勉强不得,她们做下人的也不好过多置喙。
淡心兀自想着,却见云管家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门口,恭恭谨谨地朝屋内禀道:“主子,西苑的姑娘送来了,正候着向您问安。”
“进来吧。”
云辞这才停下笔,抬首看向门外。
云管家得了允令,连忙招呼身后的晗初跟着进屋,命道:“快向主子见礼。”
晗初敛神垂眸,低低俯身行了一礼,娉婷婀娜之余,又不乏端庄大方。
云辞的清澈目光落在晗初面上,云淡风轻地道:“有劳姑娘一段时日。”
听到云辞说话的声音,晗初已断定了他就是前晚遇到的白衣公子,便忍不住抬起头来,微微笑着以示回应。
仍旧是一袭白衣,仍旧是坐在轮椅之上,但这一次,晗初已能清晰地看到他的长相与神情。
如她想象中一般,超然得宛若天人。
若前夜偶遇时的白衣公子,是疏朗星空中的一抹清辉;则今日重逢时的白衣公子,是熠熠夏日里的徐徐凉风。
饶是晗初来东苑之前已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此刻还是被他周身散发的静谧与淡然所震慑,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前夜初遇时的心境,好似能够忘却前尘。
“这下好了,天姿国色遇上天姿国色,真是美如画卷一般呢!”
淡心见两人都是相貌出众,便口不择言起来。
云辞闻言扫了她一眼,不怒自威道:“你不是手臂酸了?下去歇着吧。”
又对着管家道:“你也去忙吧。”
淡心与云管家都晓得云辞的脾气,皆不敢再多言,各自领命告退。
唯余晗初站在屋内,手足无措。
云辞也没有半分叙旧的意思,就好似初见一般,他对晗初淡淡命道:“过来研墨。”
简单利落的四个字,晗初不敢有半分怠慢。
她领命行至云辞案前,见他正提笔写着什么,而砚台里的墨汁,早已被这夏季的炎热蒸干。
晗初将案上的小茶壶掂起来,朝着砚台里倒了些清水,便不急不缓地磨起来。
云辞笔锋不停,蘸着墨汁飒飒写着。
晗初于书法一道虽不精通,但也能看出一点好赖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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