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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一把拉走竹扬,还不忘朝竹影眨了眨眼,又瞥了一眼云羡夫妻离去的方向。
竹影立刻会意,随之而去。
出岫这才明白过来,是鸾卿!
她必定在几人的酒水里下药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给自己和沈予制造机会吗?出岫低眉苦笑,忽然觉得有些拘束无措。
不过片刻工夫,园子里真的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出岫这才敢大大方方打量沈予。
十余日不见,他已不是那副醉生梦死的颓废模样,俊颜清爽、眉峰疏朗、身姿依旧挺拔轩昂,又变成了那个风流倜傥的沈小侯爷。
只是,若仔细打量便会发现,沈予眉宇之间有藏不住的淡淡忧郁,还有……思念。
与此同时,沈予也在看着出岫。
事实上从她进门开始,他便一直在看她,也发现她刻意不看自己。
几日未见,她好似神采更盛,双眸犹如两痕秋水,柔光潋滟。
顾盼飞扬之间,整个人也明快许多。
看到对方过得不错,两人心底都觉得欣慰。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对彼此的挂念与关怀都映在眼中,心照不宣。
只是,当出岫想起那晚与沈予有过的亲密,她还是会觉得羞赧、尴尬,甚至是……愧疚。
虽然是迫于形势,也是为了让沈予振作起来,但不得不说,那晚是她对云辞的一种背叛。
想着想着,出岫的眸光也不禁黯淡起来,自责与内疚再次袭上心头。
沈予倒显得很坦然:“我见竹扬来找想容,猜到必然是你让她来传话……我知道想容回绝了,但还是忍不住撺掇她过来……我想看看你,哪怕共桌吃顿饭也行。”
明明是想忍着,也自觉无颜再见她。
然而,只要想起她与自己同处一城,想起那晚她的泪、她的吻、她的柔软肌肤和丰盈青丝,他便忍耐不住刻骨的相思。
沈予心里清楚,晗初是多么矜持的一个人,那夜又怎会突然允许自己与她拥吻痴缠、为她绾系青丝?他隐隐明白她是在牺牲色相帮他振作,可偏生,心底还是存了那么一线希望,只盼着自己精诚所至,她能金石为开。
说是自欺欺人也罢,怎样都好,至少现在,他心中满满全是动力,不想去恨,只想做一个配得上她的男人,如云辞一样为她遮风挡雨。
即便不能长相厮守,退一万步讲,他还能以妹婿的身份帮衬她,守护她。
守着守着,要么他死去,要么她接受。
一时间,两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静默着,黯然着。
沈予努力想找一个安全的话题,找了半晌,才问出岫:“聂帝让你进宫做什么?真没什么事儿?”
出岫心中一惊,又想起那座贞节牌坊,连忙笑道:“怎么一个两个都来问?看我没有断手断脚,你们反倒不乐意了?”
大约是她做戏做得太好,沈予仿佛信了,深沉广袤的眸光里流露出些许安慰,便如高绝孤独的险峰金光普开,霎时令出岫安下心来。
是的,如今只要他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两人又是一阵相顾无言,园中轻淡的灯色照在彼此身上,只剩下一片温热。
沈予望向出岫,见她唇边带着清浅的笑,但不知为何,他觉得那笑容到不了她心底。
沈予已无法揣测出岫在想些什么,她让他想起深湖之中遥远的青峰,倒影明澈清净,看似近在眼前,实则云深不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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