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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说话?”
那执灯的年轻侍卫再次问道。
晗初点头默认。
这下子那年轻侍卫反倒意外了,大约是没想到晗初竟会是个哑女。
他看向轮椅上的白衣公子,似在等着主子示下。
“夜中沉琴,姑娘好雅兴。”
白衣公子这才清清浅浅地开了口,声音带着几分淡然与磁性,无端便让晗初纷乱的心绪忽然平静下来。
这声音如此熟悉,竟能带给她宁谧与安心。
只是方才白衣公子的那句问话,晗初无从回答。
她哪里有什么夜中沉琴的雅兴?分明是一场自怜自伤罢了。
虽然知晓夜色寂暗、灯火阑珊,对方必定看不清自己的容颜与表情,可晗初还是极力克制着情绪,不愿被人看出异样。
“你是西苑之人?”
夜色中,她听到白衣公子再次开口,这一次并非赞许,而是询问。
只不过她受失声所累,唯有轻轻点了点头。
“原来是你。”
白衣公子好似笑了笑,语中带着了然。
原来是谁?晗初闻言大为不解。
听这白衣公子的语气,难道他认得自己?
可晗初却笃定自己并不认得他。
她是世人眼中已化成灰烬的花魁晗初,又怎会与他相识?更何况她过往的恩客之中,并没有如此谪仙一般的出众男子。
若是有,她定能记得一清二楚。
晗初很想开口询问白衣公子的身份,怎奈她失了声,对方也没有自报家门的意思,于是只好作罢。
“姑娘回西苑去吧,莫让子奉着急了。”
白衣公子又道。
子奉?谁是子奉?怎的越说越无稽了?若非晗初清醒着,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正在经历一场梦,而梦里的谪仙认错了人。
更奇怪的是,她明明与白衣公子隔了一段距离,灯火又如此晦暗,可对方却好像能看到她的表情,一语道破了她的疑问:“姑娘不知子奉是谁?”
晗初也不管他是否能瞧见,只点头称是。
这样的氛围很怪异,她竟然站在一处泉畔,与两个陌生男子遥遥对望;不仅没有感到害怕恐惧,且还安之若素地与之交流,以无声答有声。
晗初有一种感觉,一种被人审视的感觉。
明知如此夜色必定看不清什么,但她还是无端感到有一双清冷的目光射了过来,朝她静静打量,不带任何情绪。
晗初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她想起他们还停留在“子奉是谁”
的问题上。
她等着白衣公子回话,然而对方却沉默了。
良久,便在她即将放弃这个问题的时候,白衣公子才再次开口,语气温和寡淡:“沈予,字子奉。”
原来“子奉”
是沈予的表字。
再联想起方才白衣公子问她是否西苑的人,晗初终于反应过来——眼前这主仆二人,是沈予口中的“东苑贵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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