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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裴湛便回了府,自内间瞧了徐氏后,便将裴邵竑叫至外书房。
父子二人与幕僚等人直说到深夜,庐陵王已派大将军卓康前往北直隶,十日后他便要率领另一支大军自南直隶与之会合。
此时形势紧要,他倒也有些顾不上徐氏。
裴邵竑近子时方回到点翠阁,却未见着曲莲,问了画屏才知,曲莲今日便一直在徐氏房中侍候。
大夫虽言徐氏并无大碍,但跟前却需有仔细人伺候。
如今方妈妈年岁已大,曲莲身为长媳必得在跟前伺候。
裴邵竑闻言心中一阵发闷,只想着明日便去与曲莲说话,这才一人就寝入睡。
谁想着,接连两日,他都十分忙碌,只得了些许功夫去徐氏那里问安。
曲莲一直在徐氏身前端药递水,他却也没什么机会同她单独一处。
直到了第三日,他才得了些功夫,晌午时便从营中返回府中。
及至峥嵘堂,听丫鬟道徐氏正在歇午晌,便进了正房。
他先去宴息处瞧了瞧,徐氏正半躺在炕上睡着,一个小丫头在给她轻捶着腿。
他便没有惊动,便又去了西厢,果然见到染萃坐在西厢帘外,正打着盹,见他过来方要开口,便见他摆手制止,自收了声。
他撩了帘子自进了西厢宴息处,曲莲正侧坐在炕上,手中还做着针线。
见他进来,便将那绫缎放入炕桌上,起了身。
裴邵竑见状便走了过去,伸手便将她揽了进怀,叹了口气轻声道,“都是我的不是,也累得你辛苦。”
曲莲听他这般说,又因此时是在峥嵘堂中,怕小丫鬟不意闯入,便推了他道,“你快些放开,若被夫人知晓……”
裴邵竑见她这般,便低声道,“别怕,染萃在外面,没人进来。”
一边说着,只揽着她在炕上坐了下来,低声问道,“你可还在气我?”
曲莲只觉得他身上带着些尘土气,又见他衣衫有些汗意,想他恐怕是一得了空闲便策马赶回,倒也有些心软,便撇了头轻声道,“我并未生世子的气。”
裴邵竑见她脸上泛红,只顾别了头不让他瞧。
他几日未与她亲近,此时见她这般,心中也有些想念,只低了头在她脸上留恋着亲了几下,便见她脸上红晕更盛。
只此时听到外间有丫鬟走动,只得松手放开了她。
外间虽有丫鬟走动,过了一会却又安静了下来。
裴邵竑见曲莲只垂了头坐在炕桌对面,并不与他说话,心中倒也有了些委屈。
便自顾说道,“我本也不是那般毛躁之人,只那日褚清自京城返回,带回了那谭大夫的药方,我正心中欣喜想着跟你说说,没想到进了屋子就见你将夏鸢领回点翠阁。
我问你自个儿可愿意,你又那般回我,我心中就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想着自己竟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心中便有些灰心,这才生了气。
这两日想来却也不能怨你,母亲那般逼迫,你也无法。”
一边说着,又起身走到曲莲身边,将她揽入怀中。
顿了顿,才哑着声问道,“我只你心中定然也是不愿意的,是不是?”
曲莲被他揽在胸前,听他胸口心跳竟快了几分,又听他这般似有些忐忑的问话,只闭了目轻声的应了一声。
只觉得他揽着她的双臂似又收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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