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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下身,舒瑾抱着小念一下下拍抚着:“小念不哭不哭,不理你爸爸,神经病!”
洛庭遇攥着项链,脸色白得像张纸,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
后来站在一旁的陈斌略略尴尬地上来打了个圆场,说要不要他先把孩子送回去,刚才夫人都打电话来了。
洛庭遇点点头,在孩子渐行渐远的哭泣声中,颓然坐回床铺。
“你都不跟小念道个歉么?”
舒瑾微微攥着双拳,低声道:“孩子的心都是很敏感的,受了冤枉往往要难过好久。”
“我知道......”
洛庭遇慢慢摊开掌心,孤零零的音符坠子躺在一片鲜红的血迹里。
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以这顿挫的金属锋芒,割破了掌心。
舒瑾唏嘘一声,转身翻包去找药棉。
“我记得好像是在她十四岁那年,有一回,我妈的项链丢了,怎么都找不到。
于是晚饭后跟我爸小声嘀咕了几句,说怀疑是她拿走的。
我爸找她谈话,语气不重。
她总是那样,不解释,不反驳,呆呆默默的。
其实我知道,那天晚上她一个人躲在房里哭了好久......
两天后,我妈在旧衣服里找到了项链,全家对这件事也就没再提了。
但她好像变了好多,越发不爱说话,给她什么都不要,连餐桌上的苹果都不肯主动吃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就去商场买了这条项链送给她。
我说这算是替我爸妈认个错,你收着,咱们就还算一家人,不许再记仇了。
呵呵,这事后来我都忘干净了,后来才想......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那么在意失去她?我更不知道......她竟会把这条不值钱的项链,看得比生命还重。
哦,抱歉唐医生,我跟你说这些,你一定很无奈吧?”
“无妨,当故事听听而已。”
舒瑾道,“医生见惯人生百态爱恨情仇,都习惯了。”
“是啊,世间除了生死,皆无大事。”
洛庭遇苦笑一声,靠着床铺和衣躺下,“她死了,我才觉得我的人生真的再无大事了。”
洛庭遇就躺在舒瑾的腿边,干净柔软的黑发在她单薄的丝袜上,撩得细细痒痒着。
舒瑾看着他沉静的容颜下,慢慢起伏出平稳呼吸的鼻翼,仿佛那些年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变得不那么激烈了。
十几年的爱意,沉淀不易,其实每个人感动的也不过都是他们自己。
舒瑾揉了下眼睛,捡起洛庭遇滑落在地的外套,轻轻盖在他身上。
哗啦一声,雪白的药瓶从他的西装口袋里滚出。
舒瑾下意识用脚踩住,瓶子上确实没有标签,但里面白白的药片却散发了一阵阵令人心悸的清冷气息。
舒瑾倒出来一颗,用纸巾包着塞进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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