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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樽不吭声儿,而屋子里的其他人,却是恨不得蒙住了耳朵。
嘴上虽然损了一些,可夏初七她是一个医生,这一点儿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基本上也无关于病人是谁,都会尽心去看诊。
说话间,她把赵樽面前的棋局给搅和了,又拽了他的手腕过来,专心的抿着唇把上了脉。
“舌头伸出来。”
她命令。
赵樽面色又一黑,却没有照做。
“快点。”
她是医生。
再然后,赵樽还没有伸舌头,她原本带着促狭的目光,突地顿住了。
而她的情绪,也是由疑到惊,直接变成了佩服。
“都快痛成鬼德性了吧?丫还能下棋,死要面子活受罪。”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头风发作时的厉害了。
换个形象点儿的比喻,患有头风的病人,那脑袋里就像放了一个大火炉,随时都有燃烧的可能。
一旦头痛发作,便像点着了火,如同在油锅上面熬骨头,头会痛得几欲爆炸,而且吧这种病偏偏很难彻底根治,便如那附骨之蛆似的……
换了一般人,早就难耐得抱着脑袋面色扭曲了。
要不然,曹操当年也不会一怒之下便宰了华佗,可偏偏眼前这位爷?除了眉心轻轻拧着,竟是不见半点失态,更不会有人联想到他正疼痛入脑。
这个样子的赵樽,夏初七还真就找不到几个准确的词儿来形容他。
换到现代,她会拍拍他的肩膀,说句,“哥们儿,好样的。”
可这在古代,赵樽是一个封建王爷……
在他越发锐利的眼波里,夏初七收回了手来,瞥向孙正业。
“孙老,借您银针一用。”
若说第一次在清凌河边儿,孙正业还曾对她不服气,考她背什么《黄帝内经》和《伤寒论》,换到此刻,那嗜医如命的老孙头都恨不得跪下来求着她收自个儿为徒了。
从医箱里取了一套已经高温蒸煮过的银针,老孙头交与了夏初七,态度十分恭敬谦顺。
“谢谢。”
夏初七冲他点点头,丝毫不见半点儿轻谩。
实际上,对于老孙头这样的古代医者,她心底里是佩服的。
说白了,她只不过比人家更占了一些便宜,曾经系统的学习过几千年传承下来的最为优秀的医学文化,是一个掌握过更多医学知识的现代人而已。
“脉象弦滑,为瘀阻脑络引发,确实是头风之症。
这种病,疾程较长,又容易复发,就目前来说,没有比较好的治愈方案,得慢慢诊疗。
我先替您施针,减缓头痛。
头风要治愈,那得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
漫长……
她拖得语气也极为漫长……
其实这漫长的语气里还包含了另外一层意思——为她自个儿的生命,多增加一层砝码。
赵樽了然的挑了下眉,眸子极冷,表情严肃地盯着他。
“好好治,越漫长,越好。”
“只要您不嫌麻烦,没有问题。”
暗自翻了个白眼,夏初七从容执了银针,先从后顶穴开始,一根一根缓缓插入,手法十分老到,入针深浅依了穴位不定,那样子看上去简直就是挥洒自如,瞧得边儿上的老孙头应接不睱,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直想把这银针止痛的本事学到手,往后主子头痛再发作,也能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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