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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亭台楼阁,现在的残垣断壁。
汤金凤活着的时候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凄凉,遗体还没下葬,就彻彻底底被吃了绝户。
半辈子的机关算尽,终究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如果说,是薛锐摆好了碗筷,那么大快朵颐这沾血的股权的人就是李渊了。
李渊扇灭手中的香,举过头顶,对着正殿里金身的佛像,躬身摆了三拜,随后合目插在香炉中央,他略微仰头看着佛堂匾额上“宝相光明”
四个大字,眼光下有些刺眼。
以至于往殿内看过去的时候,屋内便显得暗了,供奉着香花鲜果的案桌上有一牌位,这个距离是看不清字的,但是李渊知道那上面写着什么。
因为这是他亲自写的,姐姐的牌位。
他倒是不信什么来世今生、神神鬼鬼,他姐姐对这些宗教和信仰类的东西却一直很有兴趣,当年这座佛寺修缮,老主持哄着她应该是捐了不少香油钱,虽然如此,功德碑上却未留姓名,他问过为何,老主持只说,施主不愿意。
她不愿意。
这个女人就是这样,愿意就做,不愿意就不做。
无伤大雅的小事就随她去了,可人生哪又能事事如愿呢?她就像一只气性很大的麻雀,被关在笼子里,会把自己杀死。
李渊看向正殿门口的薛锐,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确实和姐姐一点都不像,反而跟自己肖似。
这种像,不是仅仅指外貌,更多的是手段和气质。
但还是太小了,骨头没那么硬,如果再成长一段时间,可能确实要费点力气才能把他拉回正轨。
薛锐没有叩拜也没有供奉,他看着台阶上啄食的白鸽,等着他舅舅。
洒扫的居士应该从别人嘴里听说过他是殿前牌位主人的儿子,那位往生者曾帮助修建了庙宇,在此修行的师父和居士都很感谢,看他也觉得亲切,信佛的人心善,居士将自己手制的檀香匀给薛锐一扎,劝他也去佛前点上三炷香,给他母亲祝祷,也给自己消一些业障。
“我不信。”
薛锐轻轻颔首表示了感谢,却没有接过那好意,。
居士见此,不再多言,各人有各人的道,不信便是缘分未到,强求不来,于是双手合十颂了一声佛号便离开了。
李渊对着居士离开的方向合十还礼,舅甥两人这便不像了。
他走向薛锐,端详着这个跟他有着血脉联系的孩子,温和道:“以后可以多来这边,你的母亲应当很想你。”
“是。”
薛锐应下。
“当年她捐钱修建这里的时候,肯定也想能为你积攒功德,汤金凤的事情解决这么顺利,应当是佛保佑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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