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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她,谢鹤逸还没开口,反倒是宁知衍哈哈笑着打趣道:“这就是老太太给你找来冲喜的童养媳啊?啧啧,这小孩儿才多大点儿啊,哎,你几岁了?”
孟臾知道他在问自己,但没应声。
宁知衍半晌没得到回应,逗弄她的兴致大减,“不会是个小哑巴吧?”
问她前,谢鹤逸像是还看了宁知衍一瞬,倏忽又别开眼去,只有唇畔带了点似有若无的笑意,将问题重复一遍:“多大了?”
孟臾这才低声回话:“八岁半。”
那时的谢鹤逸根本看不出谢晚虞口中所谓的七灾八难,大概是因为年轻吧,才十八岁,整个人的状态比现在的古井无波不知道要亢奋多少倍,但后来,孟臾认真回想起来,其实也没感觉到他有多快活,反倒是有点快要满出来的厌世,深海潜水开直升机玩滑翔伞无绳攀岩各种不要命的极限运动,没有他不沾的,却绝无可能是因为热爱。
谢晚虞对他则完全放任自流,只是日日都在佛堂跪经求菩萨帮他度一切苦厄。
司机的到达提醒打断了孟臾泛滥的思绪,她和朱惊羽在门口下车,园区里面有摆渡车接驳。
换了运动装到达壁球馆。
孟臾平时不怎么运动的,此刻却突然很想出汗。
朱惊羽着实没想到,孟臾看起来很弱不禁风的样子,打起球来却这么猛,一句话没有,挥着球拍正抽反抽,全场跑动击打。
本来是双打的,结果到后来压根没有她接球的份儿了。
两人打了几局,很快就玩得心跳加速,大汗淋漓。
她们筋疲力尽地躺在球场地面休息,朱惊羽气喘吁吁地:“师妹,你不是说不会打吗?太谦虚了吧……”
孟臾额发濡湿,眯着眼睛看天花板上亮着的白炽灯带,喘着粗气没作声。
内啡肽果然让人心情愉悦,她只觉浑身说不出的舒畅,甚至都有些能理解当年谢鹤逸对那些极限运动的痴迷了。
怎么又在想他?孟臾胡乱晃晃头,试图甩掉脑海中那人的身影。
运动完,她们去泡了会儿汤泉,洗完澡收拾好出来,天色将擦黑。
四处的灯火次第亮起,站在园区门口打车时,远处驶过来一辆白色轿跑,车牌挂的凶,一路轰鸣,稳稳当当停在孟臾跟前。
车窗降下来,露出宁知衍的侧脸,他耳边塞着蓝牙耳机,大概是正在通电话,笑着打招呼:“孟臾——”
孟臾借着车内顶灯看清楚是谁,垂眸叫人,“……五哥。”
“走吧,上车,捎你回家。”
宁知衍随意道:“我去蹭饭。”
他的声音比谢鹤逸清亮有力,金声玉振,格外不给人留拒绝的余地。
孟臾观察了下周边环境,反应过来这条路好像离谢园不远,大概只有两三公里的样子,她为难道:“我跟师姐还有别的约,今天就不回去了。”
朱惊羽疑惑地看向她,宁知衍嗤笑,举起手机晃了晃,逗孟臾,“你猜我正跟谁通话中呢?他听到了,刚说让你回去呢。”
还能是谁?孟臾咬牙暗恨,若说谢鹤逸是罪魁祸首,宁知衍明显就是那个为虎作伥的帮凶,她根本没得选,只好跟朱惊羽说家里有事,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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