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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枢询问。
夏枢怕丫鬟们嘴杂,没把红杏带上,马车里只有两人,蒋氏就没有隐瞒地讲了实话。
原来今日早上寅时左右,一辆马车到了蒋氏家,把夏眉接走了。
蒋氏和夏河拦过,但没拦住,还被夏眉要求了不能告诉她阿爹,说她只是去京城侯府给的宅子里待半天,哪儿都不去,晚上就回。
蒋氏、夏河二人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等到上午巳时,才反应过来夏眉要是出事儿,他们根本没法向大哥交代,赶紧找到夏海,把事情讲了出来。
然后夏海勃然大怒,从村里借了个牛车,就朝京城跑来,夏河怕他出事,就一路跟着。
蒋氏怕出意外,就回家拿了银子,打算以备不时之需。
她比两人都晚到京城,到了京城后,又怕事情闹大,夏海、夏眉父女俩关系闹僵,就跑到淮阳侯府来找夏枢,想让他想想办法,别让事情闹的太难看。
蒋氏道:“你阿姐就是想嫁个好人家,先前她想借着褚夏两家的婚约,进侯府和你做个伴,你防着她,不愿意和她平起平坐,她虽然伤心难过,但也没生你的气,哭过一场就过去了,所以你是知道的,她性子单纯,一根筋,但坏心眼是一点儿都没有的。”
她叹了口气:“可能就是她太想找个好人家,人却单纯,叫她刚从褚源的坑里出来,一下子又跳进了眼下这个坑里,谁知道是福还是祸啊!”
说着,她捂着脸,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我的眉子,她命怎么这么苦啊!”
夏枢听她话里的意思就知道,她还在怪他不同意给褚源纳平妻。
看来阿姐根本没把褚夏两家婚约的实际情况告诉她。
如今褚源已经不是褚家人,婚约跟褚源完全没有关系,夏枢也懒得再去解释什么。
他道:“那你觉得什么是福?”
蒋氏一愣。
显然她也一直处在混沌状态,没有仔细想过。
半晌,她嘴上喏喏:“福当然是那人不是骗子,得真是好人家出身才行,不然你阿姐又是一场空。”
夏枢心道,看来阿姐也没跟二婶说过那富家公子的身份。
他们这一家子,事到如今,恐怕也没谁真的了解阿姐。
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平静地道:“那对你来说应该就是福了,阿姐说的那富家公子是当今皇上的亲儿子,李茂。”
说完,便重新挑起窗帘,看向窗外,不管蒋氏是否惊的差点儿晕厥过去。
一路沉默无言。
到西城的时候已经快未时了。
马车停在三进宅院的大门口,新换的门房给开了门。
夏枢也是过年的时候才知道,先前给阿姐找的丫鬟、婆子们因撺掇她阿姐私会外男,在他阿爹把阿姐带回家后,丫鬟、婆子们都已被褚源给发卖了。
现下院子里也没有下人,夏枢和蒋氏跟着门房,被带进了花厅。
花厅里没有争吵,也没有拳打脚踢,夏海、夏河兄弟俩头对头坐着,眉头紧锁。
“阿爹、二叔。”
夏枢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来了?”
“你来了啊!”
夏海和夏河两人同时开口。
夏海上前一步,抓住夏枢的手腕,就要往外拉:“谁让你来的,你回去吧,这里没什么事儿,等一会儿我和你二叔他们也都回去了。”
“哼,这是干什么,我又不和你的宝贝双儿抢夫君,你怕什么?”
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画着黛眉朱唇、戴着珠环玉佩的盛装女子从花厅后走了出来。
夏枢撒眼看去,神情一怔,而后眉头微蹙。
眼前的人是他阿姐,但浓妆艳抹后,形象和之前已全无相像,若不是轮廓还有些影子,从小一块长大,夏枢可能都认不出来她。
这一身装扮,步摇、玉佩、金丝、银线,就算夏枢不擅内院经济也能看出来,至少得五百两往上。
这不可能是出自他们家,那就只可能是李茂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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