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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子里、体制里、甚至可能你身边的人。”
他把泡好的那杯茶往我面前推了推:“有时候,我们只是个‘执行机构’。”
我盯着那杯茶,茶香很浓,乌龙的香气从杯口飘出来,明明是清香型的茶,但我却嗅出一股苦味,像是从深井里爬出来的那种寒意,带着土腥和时间。
“我不是黑的。”
我声音低沉地说。
“你是灰的。”
他几乎是抢着说出口,“灰的最危险,不黑不白,上面要动你,就一句话。”
我盯着他,脸色没什么变化:“你想说什么?”
他靠近我一点,眼神从慵懒变得深沉,语气压低:
“你知道你太干净了,所以他们不信你。”
我嗤地一笑,低声反击:“你们也一样。”
他轻轻拍了拍桌面,像是在拍一层看不见的尘土,又像是在提醒我醒一醒。
“你啊,净空,太想做那个从泥里爬出来的干净人。
可惜,越想干净,越不干净。
你身上的泥,别人都看在眼里,你洗不掉的。”
我没有回应,只是看着那杯茶,忽然觉得那不是茶,是一面镜子。
谈话结束的时候,没有人摔杯子,也没有拍桌子。
没有威胁,也没有诱供。
只有一杯凉透的茶,一张沉默的照片,还有一个旧警察模糊却精准的警告。
他起身时,手指在桌边敲了两下,像法槌落下:
“这次你走得掉。
下次,我就不会再泡茶等你了。”
我走出警局的时候,太阳依旧明亮得刺眼。
马路对面,庄婧站在一棵银杏树下,穿着一件白色风衣,风吹起她的下摆,像海浪轻轻翻涌。
她脸色有点苍白,但眼神比阳光还狠,像一把藏在衣袖里的刀。
我走过去,她只问了一句:
“你有没有告诉他们你是谁?”
我轻轻一笑,声音低得快被风吹散:“我自己都快忘了。”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从手里递过来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我打开一看,是那张港口“交接图”
的高清副本,比谭警官手上的还清晰。
最右下角有一个用钢笔写下的签名,几个模糊字母斜斜地印在角落:
C.H.
我抬眼问:“这是谁?”
她只说了两个字:“陈浩。”
我怔了一下,眼神骤然收紧。
那是钩哥的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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