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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银看着她的动作,又看着这边被打开了隔离网的高墙。
“你们救了我,要放我走?”
她想起那个给自己注射的医官,若有所思,“我好像不认识你们,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严语神情微缓,吝啬地露出一点笑意,“你确实不认识我,但我们曾经牵着手在黑夜里逃命,你还带我一起看了一场山火。
很痛快,谢谢。”
说完不等水银反应,她推了一下她的肩,示意她赶紧走,“快逃吧,逃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这里了。”
水银就没再说任何话,迅速背起包,穿过那片隔离网,头也不回地走进黑夜里。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她明白,她得到了自由。
被废弃的荒芜世界寂静无声,水银开着单人车,一直往前,没有停歇地行驶了一夜,后面的安全区高墙再也看不见了,远方的天际开始出现熹微的光线。
她终于停下来稍作休息,迟疑着打开了那个背包。
里面有防身的刀具,有一些食物和水,还有一个小小的盒子。
打开盒子,水银赫然发现那是一只颇眼熟的金色镯子,雕了一朵石榴花图样。
镯子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娟秀的字迹写了一句话——
“来世想当一棵树,长在高山上或者森林里,到那时候,我们再次相见,我会伸展我的枝桠,和你打一声招呼。”
水银靠在车边,蹭了蹭纸上画着的叼着百合花的小燕子,扬起脸,任由黎明前的风吹拂过自己的额发。
她收起东西,重新背上背包,往太阳升起的方向驶去。
目的地在哪呢?
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了。
或许有一天,她会死在森林里,或者死在雪山上。
她在黎明中哼起不知名的歌,开始流浪。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了,我觉得贯穿这篇文的两个字是“挣扎”
,这是个很沉重又很有力量的词。
我最开始写这篇文的时候非常焦虑,但写到这里我已经平静了下来,历史和未来都是属于全人类的,作为单独的个体,我们只有当下,只能用更积极的心态去过好自己的人生。
看到有人吹我,吹这篇文,我觉得不必,人的想法一直会变,我现在的想法和几年前的我就完全不同,当下我写的东西,只是一种个人的表达,大家有自己的思考挺好的,不必完全听我。
我自觉写不出惊世骇俗的好文,也没有野心当什么人生导师指路明灯。
骂我的就更不必了,没有深仇大恨还是口下留德比较好,对别人过分苛刻的人,一定过得很不快乐。
一个小说作品,它不该承担教育人的责任,它只是一个小小的,观察世界的窗口,而世界之大不仅于此。
文章写完,作者已死,再多发散的解读都是属于读者的,跟我这个作者已经没有太大关系,就像水银不知道去了哪一个远方,我完成这一段旅程,也要挥手告别。
咱们下一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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