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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泽渊耳根红的要熟了,他又轻声喊了一句,“表哥。”
“咱们有亲的。”
他有点期盼道。
贺云昭哑然失笑,眨眨眼睛眼睫轻颤,她像对小表妹那样,抬手摸摸裴泽渊的脑袋。
裴泽渊低下头让她摸的更顺手。
手收回时从脖颈、脸侧滑过,激起一片细细麻麻的痒,脸颊上的细小汗毛都在昂扬着竖起要随着那素白的手指一道飞起。
裴泽渊耳鸣如雷,他听不见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那只手的气味萦绕在鼻尖。
一定喜欢我吧,他想。
不是。
是他的心在跳……
他第一次这样清楚的意识到,那些错乱的思绪与怀疑,不是贺云昭心悦他。
是……是他……
他送贺云昭进府,夜晚的微风滑过脸颊,马车内拆下了累人的银冠,发丝飞起落在他面前。
伸手……滑过……他抓不住……
他扭头看过去。
缓缓抬起的眼……微蹙的眉……月光下莹润的侧脸……困倦后眼角沁出的一点湿润……
喜欢是一种什么感觉?
他人生中第一次、仅有的一次,发自内心的认为自己好可怜……
可怜我吧……在这一刻……他开始祈求。
贺云昭扭头看向裴泽渊,撞入他眼中。
十七岁的少年藏不住一切情绪。
她抿唇,神色稍冷,道:“多谢了,天色不早,你也早点回府吧。”
裴泽渊缓缓点头。
他转身迈步,离贺云昭越来越远。
人的一生中总有这样一个时刻,心神晃动的刹那既是动摇也是偏离,心脏片刻的颤动后再次回过神继续走自己自己认定的路。
可人世间最动人的也正是这样的时刻,那是灵魂上细小的切口,像是被不知道从哪里路过的月老玩笑般用红线抽了一下。
大多数的人擦肩而过时意识不到这样的瞬间,再走几步才会恍然发觉,有人苦笑一声越走越远,有人猛然回头驻足在原地。
而裴泽渊是猛然回头后迈一步的人,他不管这一步是向前还是向后。
一步找不到,他就迈两步,两步找不到他就迈三步,九十九步找不到,他就迈一百步、一百二十步!
脚步顿住,他毫不犹豫的转身奔去。
在翠玲关门的前一刻他的手出现在门框上。
“啊!”
翠玲一声惊叫。
贺云昭问道:“怎么了?”
裴泽渊紧张的手发抖,他咽下口水,道:“我还有事说。”
贺云昭垂眸,“时间不早了。”
他手牢牢按在门边上,声音紧的发颤,“我说完就走。”
贺云昭心下一叹,她抬眼,道:“翠玲,让他进来吧。”
裴泽渊进门,他一步步靠近坐在榻上的贺云昭。
翠玲关了房门守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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