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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榕载着他依照指使径直抵达婚姻注册处,阮唯已经坐在休息室内单人沙发上等,她低头在晨光下摩挲着无名指上订婚戒,一缕发从鬓边落下,道出别样温柔。
他的心便软了,汲满了水,想不了其他。
他放下公事包,搭在手臂上的长风衣随手递给康榕,左手扶住她沙发靠背,蹲下身看着她,“在想什么?”
她恍然惊醒,视线落到他身上,眼底朦朦胧胧仍隔着一层雾,“你回来了……”
她怯弱的样子令他心疼,他抬手将她侧脸落下的一缕发挽到耳后,低声问:“你如果不想,我们可以推后,总有别的办法可以想。”
阮唯摇了摇头说:“不要这样,外公要不高兴的。”
他握住她的手,定定的说道:“我不管其他人,我只在乎你高不高兴。”
“我很高兴啊。
我能嫁给你,怎么会不高兴呢?”
她几乎是在问自己,“好像事事都如意了,但忽然又觉得并没有想象中快乐,人是不是永远得不到满足。”
“大多数时候是这样。”
“那七叔呢?你开心吗?”
陆慎说:“阿阮开心我就开心。”
她弯曲食指在他手心轻轻挠了挠说:“我很开心,从今以后我也有人可以依靠。”
“好——”
他轻抚她长发,声音又轻又柔,“就当我是你永远的依靠。”
咚咚咚——
是康榕在敲门,另一间房,江如海已经等到不耐烦。
“走吧。”
阮唯第一个站起身,抚平了连衣裙上的褶皱后对陆慎说,“这个时间点,不要惹外公生气。”
任何事情都要速战速决,年龄没让江如海沉下来,反而浮上去,尖锐的越发尖锐,脱缰失控。
律师也在等,先签婚前协议再登记注册,要他当牛做马,又要他分文不取,江如海将“人尽其用”
四个字发挥到极致。
两人正要在登记簿上签字,江如海瞥一眼提笔的阮唯,忽然开口:“昨晚和你说过的话,你要记一辈子。”
阮唯笔下一顿,却未抬头,“我知道该怎么做。”
“嗯,我对你,总是放心的。”
她随即不再多说,匆匆签下名字。
回想昨晚谈话,也无非是叮嘱她肥水不流外人田,绝不能让陆慎触碰核心。
江如海欣赏他,看重他,却也提防他,更加提防女人的感情用事,说到底仍然低估女性,认为她们个个都没智商,男人三两句话就哄到倾家荡产。
她手下最后一笔完成,昭示着程序结束。
有注册处登记人员及律师起身祝贺,“两位,新婚快乐,白头到老。”
唯独一对夫妻平静异常,甚至还没来得及相互交谈,就听江如海说:“阿阮回赫兰道,陆慎和我一道,中午约几位老友吃饭,正好带你见一见。
新身份,和以前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内涵只有江如海自己清楚。
“好。”
陆慎先应了他,再看阮唯,“晚上再去看你。”
她笑了笑说:“不着急,我们的事可以慢慢来。”
但长海的事情绝不能慢,最好今天就选出新董事。
阮唯侧过身同江如海说:“我先走了,外公也不要太辛苦。”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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