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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月升出神地望着那只风铃,心底忽然涌出一种很强烈的直觉,这好像不是一个梦,因为他几乎能看清楚那张纸上写得密密麻麻的每一个小字,虽然不清楚意思,但就是能感觉到这是有作用的。
许晟为什么要在房子里吊这样一个风铃?
孟月升疑惑的眼神缓缓落到摇椅上,和他记忆里意气风发的许晟不同,眼前这个要憔悴许多,茂密的黑发里能看见一根根白发,人也瘦了,面部的轮廓线条清晰得都有些凌厉。
他阖眼安然地睡在摇椅上,怀里搂着一个瓷白的坛子。
那坛子怎么看都沉,他却好像不觉得,就这么抱着睡在阳光里,在摇椅上吱呀吱呀地晃。
孟月升上一次见他已经是很久以前,久得该叫上辈子,曾经一度比起许晟也能爱上他,另一个迫切又难以实现的愿望就是再见许晟一面,哪怕远远看一眼也好,但是最后他连这一个愿望也没有实现。
看着眼前触手可及的许晟,孟月升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平静,曾经明明有那么多想说的话,此刻却连一句都想不到。
其实抛开许晟拒绝他这件事,上辈子许晟从来没亏待过他,如果不是他着了魔一样非要许晟是他的,最后也不至于闹得那么难看。
他走的路每一步都是自己选的,可以后悔,但怪不了许晟,就连最后他要去找许晟也是自己的决定,没有人逼他这么做。
前世他选的路短短几年就走到头,因为他错在强求不属于他的许晟,倘若自己那天没有不顾一切地向许晟表白,许晟对他一定还跟从前一样,是他自己不要的,所以许晟也不要他了。
都是他自己执迷不悟。
阳台上种了很多花,有绣球还有蓝雪花,开得花团锦簇的但是孟月升一点也闻不到,就像他站在这许晟也看不到他。
孟月升有些手足无措地在摇椅边蹲下,垂着头认错,“哥,对不起。”
许晟听不到他说话,摇椅继续有节奏地摇晃,吱呀吱呀地响,和头顶上的风铃声奇妙融合,仿佛就在耳边又仿佛远在天边。
“你别再生我的气了,都是我不好。”
孟月升抬手揉了揉酸胀的眼眶,总觉得这就是他和前世的许晟最后一面了,有些话不说出来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
轻风温柔吹动起系在风铃下招魂的经文,不止他悔不当初。
“我听说你要订婚了,虽然我没有见过嫂子,但是听声音也知道她很温柔是个好人,你好好对人家。”
孟月升放下揉眼睛的手,心口闷闷地疼,“我走了哥,你好好照顾自己。”
头顶的风铃忽然重重敲了一下,光洁细腻的陶瓷爬上淡淡的裂痕,招魂的经文在风里猎猎作响,许晟睁开眼睛,看着那只风铃直到风止铃声恢复如初才重新阖上眼,骨节分明的手轻柔抚摸冰凉的坛身,“月儿,今天天气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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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能钓上来一只章鱼,我就把它做成章鱼小丸子。”
孟月升穿着黑色的防晒衣,头上戴着一顶大大的遮阳帽,一副儿童墨镜遮住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他生得粉嫩的脸蛋和唇红齿白的一张嘴。
他坐在钓鱼艇里,许晟正蹲在他的座位前给他穿救生衣,听到他的话不由勾唇轻笑,“你想吃章鱼小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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